“我們都是很有儀式感的人,在某些事上。最合适的地點和時間啊,Timoteo。”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蜜月期結束之後就是長時間的分别啊。”豪邁地幹掉一大杯啤酒,和殺手偶遇的門外顧問說道。
“我們都是足夠獨立成熟的人,家光,再怎麼親密的人也要時不時保持點距離感。”
“……重點不是這個吧?你好歹也反駁一下我對你們的形容。”
“沒有那種必要。”殺手幾乎不假思索。
家光先是一愣,進而猛拍桌子:“……該死,我居然才反應過來。”
“異性之間當然能存在單純的友情,家光——但是,如果其他人包括她本人如此看待我們的關系,那我會感到頭疼的。”
門外顧問接手過許多困難的談判。但對于兩位朋友的事,他總是感到措手不及。
“……噢,好吧,挺好的。所以……你居然還不出手嗎?這可真不像你啊。”
“我親愛的那位小姐無論如何都會向我向我走來,所以不需要着急。還差個最合适的時機而已。”
“你還真是自信啊。我們這邊的守護神變幻莫測,難以捉摸呢。”
“那是對你們而言,我可不在那個範圍。”
“……”
……
西西裡的冬天到來了。這個季節的西西裡冷的要死,尤其是大清早的時候,不過格洛莉亞也是不怕冷的人。稍微做了點見血的事,她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報,驅散身上的血腥氣。内搭一條樣式複古的長裙,短靴剛剛好露出一截白玉脂似的腳踝。倒是套了一件羊絨料子的大衣,看上去依然很單薄,甚至不戴圍巾。
很快,一片陰影從她的左手邊開始移動,最終停在她的正面。
“擋我的陽光幹什麼?”格洛莉亞頭也不擡,但是從這人站到附近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來人是誰。
“抱歉,我以為你第一句話應該是,好久不見?”
“好吧,好久不見,需要我再加上一句‘我很想你’嗎?”格洛莉亞還低着頭,但殺手聽得出她心情很好。
“我并不介意那樣,小玫瑰。”
Reborn在她的身邊坐下。顯然他的打扮也和格洛莉亞不相上下。春夏季的白襯衫,絲絨的馬甲很好地勾勒出漂亮的腰線。外面也是一件從視覺上面料不會感到溫暖的深灰色大衣,腳上的皮鞋露出一小截相對纖細的腳踝,然而和她靠在一起時明顯看出要比旁邊的格洛莉亞大一圈。
唯一不同的是,這位先生至少戴着圍巾。
“這麼巧啊,怎麼找到我的?”
“心靈感應。”有的人總是能夠随口胡謅。
“少來,别對我撒謊啊,親愛的。”
“我問過家光。”
“看來門外顧問需要被鞭策了,我的位置是可以随便透露的嗎?”格洛莉亞嘴上這樣說,臉上可沒有一點生氣的迹象。
“哦?聽語氣是不太歡迎我的。我惹你生氣了嗎?”Reborn當然知道她在開玩笑。
“女性的心思總是複雜的,你要學會多揣摩。”
Reborn看向從他們面前跑過的小孩子們,他們的大半張臉都藏在圍巾之下,露出發紅的鼻尖和眼角,和一雙濕漉漉的可愛眼睛。于是他出于好奇,毫不猶豫地取下自己的圍巾,二話不說把格洛莉亞圍的嚴嚴實實。
男性的圍巾顯然對于她來說有些大。格洛莉亞猝不及防被強行閉嘴,鼻間完全充斥着屬于殺手的一切氣息。
“我想你一定是太冷了,親愛的小玫瑰,冷氣讓你看起來有些發蔫。”
冷氣和霧氣的确讓格洛莉亞的眼睛變得濕漉漉的,不過她眼神太兇,Reborn立刻想象到一雙帶着怒氣的小鹿眼睛。不錯。
“感覺好點了嗎,受凍的小鹿?冷的話我還能把手套脫給你。”Reborn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臉,手感還行,有點太瘦了。
“……真是謝謝你的貼心。”格洛莉亞斜瞟向他的手,最終默認了這一行為。
“我這還有熱可可,喝嗎?”他把熱飲隔着圍巾貼在她臉上。
“當然,為什麼不呢?謝謝。”格洛莉亞接過熱飲,像是刻意報複般——雖然她知道這當然是對方準備給她的。
幼稚。Reborn心想。
這不是貶義,他真心覺得這樣是她很難得的可愛。
“天氣不是很好,莉亞,或許你應該減少在這個時間點在外活動,或者給自己找個更溫暖的地方。”殺手包裹住她發涼的手,持續觀察她的面色。看起來不錯,看樣子身體狀況還好。
“不用太擔心我,沒事的。溫暖的地方?推薦一下吧,比如?”
Reborn知道她在說什麼。他把傘放在一邊,自己起身站到格洛莉亞面前,敞開大衣衣擺把她吞噬了。
被吞噬的人毫無危險意識,實際上她在嘗試偷襲,也就是把手伸進殺手的後頸。Reborn象征性地随便阻攔兩下後就由着她了。
“嗯?真是少見。”格洛莉亞拉下一點他的領口,瞥見一道很淺的傷口。
“生活不能缺少那麼一點少見啊,莉亞。”……她總是眼尖的。
“好先生,哪怕是這麼點傷痕都會讓我心碎的。”
“那我能做點什麼來彌補你嗎?”
“陪我散個步吧,如何?”
“沒了?其餘時間很忙嗎,小玫瑰?”
格洛莉亞側過頭忍笑:“說不定你很忙呢。”
“莉亞。”
“開個玩笑。我聽說你今天回西西裡,餐廳早就訂好了。”
“我以為你會親自動手。”
“得寸進尺——那就隻有夜宵了。”
殺手撐開深灰色的打傘,等着一片肅殺裡唯一明麗的色彩鑽進他的傘裡。
兩人走了一段路後,身後的人已經看不出他們之間的分界線。
再後來,就真的一點分别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