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你被賦予生命,你也将承受着一切”
“接受彭格列偉大的曆史吧”
偉大?這種不斷扼殺他人生命,創造悲劇的曆史也能說是偉大?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綱吉沒有那麼那麼複雜高深的願望,他隻是想保護重要的人,保護同伴們不受傷害而已,他實在沒有别的心思。如果說,要繼承這樣的曆史……
“這樣真的好嗎?”
“确實,在這個年紀接受曆代彭格列各代的試煉是前所未有的。”雲雀面對拉爾米爾奇的質問平淡地回應。
“什麼?現在的沢田綱吉根本做不到,這樣太亂來了,快把人放出來,這是沒有意義的,你在聽嗎!”
雲雀的注意力居然轉移到了雲豆上。
“啧,無法交流——格洛莉亞,格洛莉亞!你也不說話嗎?換作平常,就算裡面是這個時代的沢田,你也不會同意的。格洛莉亞?”
一聲輕到融進空氣消失無影的歎息。
“以我的私心,我希望小孩們不需要來到未來。但是,作為大人的我們失敗了。我們都失去太多,這種時候也隻能選擇極端手法,以免重蹈覆轍——恭彌,從那之後過去了多久?”
剛到門口的Reborn聽到那番話并未言語,沉默地走進來向那個球體靠近。
……按時間算,應該快結束了才對。
“我不要這種力量……”
首領們的意識體為他的言論不解。
“如果一定要繼承這種錯誤的曆史,那就由我——由我來整個摧毀!”
诶?……我怎麼說出了這種話……
綱吉視線模糊了。
他的身體向前栽倒。
……
“恭先生……”拿着懷表的草壁有些着急。時間未免太久了。
雲雀恭彌依舊不給予回應。
“那個,Reborn先生,格洛莉亞小姐……”
相同的沉默。
嗯?
雲雀敏銳地注意到格洛莉亞做了個深呼吸:“出現意外了?”
“Giotto……”
“你确定?”
“我不會弄錯這種感知。那無疑是……彭格列初代目。”
她的确沒弄錯。
進入特殊境界的綱吉一睜眼便看見了曆代的彭格列首領。最重要的是,盡頭那張常常空着的椅子上,此刻端坐着傳說中的彭格列一世。
那個與自己有着血脈關系的人。
他們長得确實相似。
單單從外貌和第一眼的印象,是個會讓人莫名充滿好感的存在。
……好奇妙,那個傳說般的人物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綱吉實在沒忍住專注地盯着那個人許久,似乎有些理解為什麼格洛莉亞懷念了他百年的時光而不曾間斷。
那個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的行為舉止沒有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
“你的決心,我的确收到了,”青年微微擡眸,那是一雙完全符合大空特性的眼睛,溫和堅定,綱吉感覺到自己湧起異常的溫暖和感動,好像對方的火焰溫柔地安撫他的心髒,“指環上銘刻着我們的光陰,”青年的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笑容,對着他伸出手,“繁榮和毀滅都随你,彭格列十世,我等你很久了。”
“你将在這裡,繼承彭格列的證明。”
巨大的光芒在把綱吉吞噬。他看見除開彭格列一世外的其餘首領化為火焰逐漸消散。
“等等……那個,請您等一等,”小孩有些慌亂地站起來,“啊……格洛莉亞小姐,格洛莉亞小姐她……她就在這裡,請您和她至少見一面吧!”
那位傳聞裡的首領眼神晃動了。
“……小希爾達。”
小孩眨巴眨巴眼。
那是在……叫格洛莉亞?
球體爆開。
Giotto側過身和發愣的格洛莉亞對上視線。
彭格列一世如同時鐘表盤上的指針,就那樣向她刺來。
有很多東西一晃而過,像是雞尾酒一般的夏天裡會議室窗邊的綠蔭,彭格列一世總是和午後太陽融為一體的眼睛和目光,如同彩色小鳥在莊園裡翻飛的妹妹和她總是會翩翩起舞的清澈小池,一刻不曾停下的馬蹄聲和它踩過的那些布滿裙邊和男士皮鞋的愉快小路。
甚至是孤兒院的聖母雕像沉靜柔和的面龐,還有某個太過遙遠的雪夜,那個夜晚充斥着火光,血色和寒涼,而這些東西卻引着她走向一個帶來奇迹和新世界的人。
——于是格洛莉亞忍不住對殺手投去目光,并迅速地收回,對着Giotto皺眉微笑。
他們誰都沒能說一句話。顯然誰都清楚,他們隔着一百多年早已不可追回的光陰,隔着現實與虛幻的巨大隔閡在不同的世界遙望。
——小希爾達,我對很多事都很遺憾。
一世隻能給出一個轉瞬即逝的無奈苦笑。
綱吉還要在說什麼什麼話的時候,彭格列一世的身影也開始消散。
一聲熹微的“再見”和最後的光點沉重地落在綱吉的掌心。小孩感到難以呼吸。
他的手套換上了彭格列一世特有的标志。
這就是試煉的結局。
“……再見。”連一點光暈的影子存在過的痕迹也徹底消失的時候,格洛莉亞垂下眼皮,如初夢醒地緩慢念出一個短句。
Reborn持續敲擊手槍的指關節停了下來。
大成功啊。
幹得不錯,阿綱。
但是,他現在有新的事需要深思。
——無論是遙遠的以前還是現在,你總是那個離她最近的人。
彭格列一世離開前,他的腦子裡竟然響起了這樣的聲音。那是一世留下的訊息。
……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