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更早的過去裡這些所謂的正義一方在尋找對付怪物的過程裡意外詛咒了人類，而被詛咒的人成為了這樣的怪物。

他變得很強而最終被那個家族封印。

顯然他後來蘇醒并且屠殺了那些人，但因為詛咒本身還在他一直保持傷勢不愈卻又死不掉的狀态飄蕩。

——格洛莉亞能感覺到，等到自己的力量強大到一定地步應該能治愈他。

她決定設計讓父親發現Reborn能夠靠近自己這件事把人帶回來。不為别的，她隻是想讓徹底恢複的Reborn真的殺死包括她在内的所有艾芙利特家族成員。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靠我療傷。沒問題，誰叫我們是兄妹呢，我親愛的哥哥。”格洛莉亞擡起手撫摸連在自己身體上的“樹枝”。

Reborn似乎笑了笑。

“難得你這樣的人會和我打感情牌。可是，你應該不至于覺得我們之間具有類似于兄妹深情的東西——哪怕我還是人類的時候，作為一流的殺手我也早已習慣獨來獨往。”

“我身邊人倒是很多——難道那樣我就不是獨自一人了嗎？我可不是聖女，我是他們造出來的怪物，是罪的集合體。真要說的話我比你還特别一點。”

身邊的不明物稍微散開，平日裡Reborn那副樣子逐漸顯現。

“的确，你是可悲的困在一個囚籠裡的造物，一個沒有自身意義，對人沒有意義對非人頗有意義的奇怪存在。真是令聞者落淚。多麼可憐，我親愛的妹妹。”

Reborn已經徹底變回正常的模樣。

“哥，可我的提議對你沒有任何壞處。那些人你随便處理，你還可以把我吸收掉作為你的養料。你看，你活的那麼無聊，我覺得我陪上你幾年或者更久一點多少還是幫你打發了一點時間？”

打發時間？

是指知道我能夠帶你離開莊園一小段時間每天緻力于讓我帶你溜出去，還是指企圖用惡作劇坑我一把，或者在訓練中輸給我後默默記仇随時準備報複，或者每天都要創造一點能夠和我吵架的機會好一展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口才諸如此類？

“真心地勸你别用外力殺我。”格洛莉亞補充道。

“因為你怕疼？”

“不是，因為會有反傷，不可避免——你也算幫我完成心願，要是因為我受傷感覺有點愧疚。畢竟你那時好不容易痊愈但又因為這個出差錯，我都替你可惜。”

Reborn沉思片刻，他的手臂上冒出一小節“觸手”，随後被割下一節。

“我改變主意了。比起我殺死艾芙利特這樣老土的橋段，他們親手養出的怪物殺死了他們并且自願被我殺死更有趣。你身上那個禁制相當強，而這個世界上沒有比血脈更強的禁制——我可以讓你的血脈受到污染，那也許會突破對你的限制。你的一部分可以異化成我，如何？”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Reborn手上那節東西。

這讓他一時間難以言喻。

……很難想象有人會對這個産生這種神情。

“所以……你不會是想讓我吃掉吧？”

“以後這種異化每天都有一次。隻是第一次特别一點，你得口服。”

“真的假的，看着很苦啊，不能榨成汁放點牛奶和糖嗎？”格洛莉亞難以置信地盯着哥哥的眼睛。

“……小玫瑰，你以為我是在給你做營養餐嗎？還有，你的味覺早就沒有了，否則我在你的紅茶裡放的是鹽又不是糖你怎麼會毫無反應。”

等等，他剛剛說了什麼？！

是，我沒有味覺了，但也不能這樣吧！

格洛莉亞無奈地接過他手上那團東西，開始咀嚼。

嗯……我在吃以後會吞掉我的人的一部分？好奇怪啊……

“感覺如何？”

“……口感上有點像棉花，但是是實心的更堅韌的那種。”

“……”好吧，沒有排異。

Reborn不想做任何評價。他伸出一隻手貼到格洛莉亞嘴邊：“咬吧，我稍微調控了一下你很容易能咬開見血，至于用量，你自己看着辦吧，一直到你感覺有痛感。提醒你一下，之後你會精神潰散，記住一件事——你要聽我的，跟着我的聲音，回答我的聲音，絕不能在意和關注外界的一切，否則你會死的。”

“好。”

格洛莉亞低下頭。

她毫不猶豫咬下去。

她不急不緩吮吸傷口裡溢出的血，臉側不斷輕柔地摩挲Reborn的掌心，那似乎是個過于親昵的舉動哪怕并非本人之意。

很快，她重新擡起頭并且緊皺眉頭。

……嘶。

她倒在地上蜷伏到極緻，完全控制不了的生理眼淚和冷汗接連冒出。周圍開始出現重影和旋轉的畫面，有時眼前一片黑暗又突然變成一團亂的色塊。

咳嗽和幹嘔交替進行，而後徹底啞了聲音。

在她打算去抓扯皮膚和脖子的時候Reborn出手制止，把人摟進懷裡。她一部分身體已經被吞噬，而後青年輕撫她的額頭将她徹底沉進去。

他對格洛莉亞說了許多無關緊要的話，她在聽，也在輕聲回應。

她醒來時發現時間還是下午，但卻好像過了很久似的。

她還躺在Reborn身上。

“哥，你手臂不酸嗎？”

“還行。嗯，”他捧着格洛莉亞半邊臉仔細觀察，捕捉到一劃而過在她眼睛裡短暫存在的琥珀色，“挺成功的，小怪物。”

他抱着格洛莉亞起身，走向屋後那條路繞回後門，帶她回房間。

“睡吧。”他這麼說道。

格洛莉亞放心地腦袋一偏靠着他的肩。

5.

就這樣，虛假的兄妹倆如此一起生活下去。

族人們會監視她，但卻離得很遠。

所以視線範圍内格洛莉亞身邊隻有Reborn。同理，對于青年也是一樣的。

她每天早上起床收拾完畢，第一個和唯一一個打招呼的人是Reborn——好吧，家族成員們也會在遠處問候。兩人在提前備好早餐的長桌上面對面坐下，享受隻有他們二人在的早餐——午餐和晚餐當然也是這樣。

其餘時間他們在訓練，至于勝負率實在很難計算。

娛樂也是有的，比如Reborn可以短暫欺騙其他人讓格洛莉亞出門透會兒氣。或者兩人在屋内下棋，看書等等亂七八糟的。

而一天的最後，他們對唯一的身邊人互道晚安。

當然，Reborn會想辦法保證每天一定有魔人或者魔物入侵好被格洛莉亞攻擊。這樣就會有一段不小的時間那些人會和兩人保持看不見他們的距離，Reborn把人接走藏進房間完成每天的異化。

——就像今天這樣。

Reborn幫她弄幹頭發，把人放在床上。

“晚安，哥。”

“晚安，我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