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濃煙擠滿了整個山洞,嗆的剛進來的黑霧不斷變化着形狀,她盯向一位身形如山丘一樣龐大的女人,看她舉着一柄鍛造成功的巨斧,對着它發出滿意的贊歎。
“隕鐵,大人叫你再造些兵器出來。”
那團紫黑色的霧氣化為人形,一拍手,身後的手下們便将昨日運來的人類武器全丢在地上。
“大人還要?!”隕鐵轉過身,手中的巨斧被她丢在地上,發出沉重的轟鳴。
“煞影,你知道的,我鍛造一柄趁手的武器又不是像喝水那樣簡單……”
“這些話你該親自跟大人說,我隻負責把東西運過來。”
隕鐵歎了口氣,随意撿起地上一支長劍瞧了瞧——隻輕輕一掰就斷了:“你難道不覺得大人太心急了嗎?就像這柄劍……”
“大人要幹什麼不是你我能評價的,好好完成你的任務才是首要。”
煞影一甩手便消失在了原地。隕鐵見狀也隻得認命般繼續打造起兵器來。
……
紅發少年一遍又一遍讀着下屬送來的密信:南國的女皇遠比北國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國王警惕的多,幾大學院的院長似乎都得了她的指令,正在四處尋找盟友。
自己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去完全恢複魔力了……
再等一等,等魔王符詭将那瓶藥水找來,自己的實力不說回到巅峰,對付他們也夠用了。
還有那個新上任沒多久的魔王,叫什麼來着?
魔神正想着,煞影便剛好出現。待她彙報完畢,紅發少年又叫她将那個天天往外跑的魔王找回來。
“大人您說的是,幽冥魔王嗎?”
管他是哪個魔王,自己又不記得稱号。
少年點點頭便叫她退下了。
……
琅城城主不依附任何學院,也不屬于貴族,抛開城主一說,他就是個普通人——一個特别善于僞裝的人。
所以平常,也不會有人盯着他找麻煩。
至少從他先前與魔族勾結,直到如今也沒被人發現任何異樣,還穩穩當着城主一職就能說明:
僅憑他們手裡一塊魔族運貨的留影石,隻能說他管理疏忽,并不能讓他完全被制裁,而且還會打草驚蛇,再捉到他的把柄就不容易了。
伊恩歎了口氣,為着思考該如何扳倒琅城城主,他已經坐在這一個上午了。
自己曾經把他的計劃全部打亂,還毀了他家地下室……哪怕當時的自己是少年模樣,也足夠讓這個城主永遠記恨在心裡了——尤其是這頭顯眼的紅發。
“伊恩,你還在想那件事嗎?”
德雷克走了進來。他剛剛特地跑出城外,用了一隻魔法信鳥,将昨晚的事情傳信給帕拉格學院院長,隻是等院長收到此消息,還得過一段時間。
“唉……”伊恩一把拉過男人,環住他的腰,把自己整個人埋在他胸前,貪婪的嗅着屬于德雷克的味道。“要是我能再次接近他就好了。易容肯定不行,這老東西等階也不低,很容易看穿。”
“我已經把昨天的事傳信給院長了,過幾天應該就。”德雷克還沒說完,伊恩便打斷了他的話,“親愛的,就她那忙的不可開交的樣子,等到她派人來查,說不定這老頭就老死了呢!”
伊恩的手像揉面團似的在德雷克身後不安分的亂摸,卻又一臉嚴肅的跟他讨論着正經事——也不知道這龍哪來的厚臉皮,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很羞恥。
靈感果然都是揉出來的。伊恩突然站起身親了口男人,然後堅定的點了點頭:“親愛的,我們今天晚上就去他家門口碰碰運氣!”
“說不定他今天晚上還在跟魔族有動作呢?”
德雷克盯着伊恩,确認他不是在開玩笑。
“這太危險了,萬一他認出你了怎麼辦?況且他作為一城之主,人就在這裡,要查要抓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不!德雷克,這不一樣。”伊恩說着,終于舍得把作妖的手收回來,然後摸了摸騎士先生的耳釘:“反正他留不得。”
“倒是你,德雷克,到時候千萬要離得遠一些,至少别讓他看到你了。”
既然自家伴侶都這樣開口了,德雷克也隻能順着他的意願,照辦了。
——
今晚一看就是個适合辦壞事的日子: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偶爾還傳來一聲烏鴉的啼叫,渲染一下這詭異的氛圍。
德雷克被伊恩勒令等在城堡的最外圍,遠到隻能看見龍族一頭顯眼的紅發時不時在晃動。
一個人影突然晃晃悠悠的出現在院門口,在德雷克緊張的注視下朝着伊恩的方向走去。
他不應該在屋子裡嗎?
男人握緊了腰側的銀劍,他已經觀察過了,城主城堡夜裡的守衛很少,倘若真的要突圍的話并不難。
奧古斯特的心情不太美妙:盡管他獲得了一對分量十足的純金象牙,但是這都過了整整一天了,那個魔族怎麼還不派人來禀報答複?從前可不會這樣,難道……是出了什麼差錯嗎?
他特地遣散了大部分的守衛和仆人,今夜還在外面逛了一圈——順便喝了點小酒。
嗯?自家門口什麼時候長了棵紅色的樹?
很顯然,琅城城主看見了自己。
伊恩心想:但是他看起來已經喝醉了——如果能就此套出點什麼的話。
反正一有不對勁,自己可以用空間隧道逃走,而且就算自己不打算走,德雷克也肯定緊盯着周圍呢。
奧古斯特晃了晃腦袋,這才看清楚眼前根本不是什麼樹,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紅發,男的,卻長相美到不真實,而且還沒有魔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