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分善惡，精怪同理。想要真正走到人妖共處那一天，還有很久的路要走，如此才有了精怪行政中心，作為溝通人妖的媒介。

黎梨有個業務就是幫助弱小精怪，就比如昨天的事，她和她手下那些人會出手幫助沒修出道行的小家夥們。

白淼淼重重歎了口氣，緩緩閉上眼，語氣怅然道：“他不會，他身上有我的東西。我們一定有什麼糾葛還沒解開，待解開了，我就會離開，到時候真真假假又有什麼關系呢？哪怕人與精怪真的共存了，也與我沒任何幹系。”

這回換黎梨沉默，她捂着話筒，長長歎了口氣。原本最渴望人與精怪和諧共處的是她啊。

“那祝你好運，明天10點見，咱們早點過去。”黎梨說，“那些學人類的精怪上班時間卡的死死的，一分都不會加班，去晚了就得等下午2點上班。”

精怪把整頓職場進行到底，白淼淼忽然想起麋鹿咖啡的營業時間——24小時，突然就有點洩氣，做人真的好難，還是做隻喵舒服。

黎梨一口氣說完就把電話挂了，絲毫沒意識到，她99%被人類的996思想荼毒了。

白淼淼聽着耳邊傳來的嘟嘟聲，心裡發悶。

白淼淼擁着抱枕，陽光透過窗落進來，綠植清新的味道，軀體沐浴在暖暖的光裡，多巴胺讓喵快樂。

***

實習第一天，呂南秋充分發揮牛馬精神，低頭再擡頭，天已黑，看了眼手機已經很晚。

已接來電多半是工作相關，短信通知多半是工作内容及安排，夾雜着朋友和爹媽的留言，就是沒有白淼淼的信息進來。

呂南秋摩挲着手機，想了想點開了她的頭像，簡單樸實的一隻白色貓頭。

他盯着白色貓頭半晌，總覺得似曾相識，像是那天教學樓見到的白貓。

“咦？這不是黎梨的那隻貓嗎？我的屏保也是唉。”

“王姐。”呂南秋回頭，見王怡在他身後，捧着一杯熱茶。

王怡掏出手機，秀出手機壁紙給他看：“這隻貓貓超愛睡覺，每次上鏡都在睡覺，性子超好懶萌懶萌，特别會撒嬌，不過聽黎梨說，這貓人前人後兩副面孔，要我們粉絲千萬不要被它騙啦。”

呂南秋仔細端詳兩張圖，的确是很相似。如今用貓貓狗狗做頭像的行為實在是常見，許是白淼淼也很喜歡黎梨的貓吧。

他追問道：“它有名字嗎？”

“黎梨都叫她小白或者喵喵。”王宜邊說邊摸着屏保，“我真的好喜歡它，太可愛了，好像rua一rua。”

小白，喵喵，連名字都這麼巧。呂南秋不由揚了下嘴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挺可愛的。”

“你可能不追劇，黎梨是最近特火的一個小演員，之前是網紅，私下裡經常救助小動物，人設健康積極向上，她那隻貓也是網紅貓。”王怡解釋道。

王怡沖那張頭像揚揚下巴，八卦道：“你女朋友啊？”

“不不是。”呂南秋慌忙否定，心跳有點快，像是被戳破心事的慌亂。

王怡一副過來人的姿态，打趣說：“小夥子别不好意思，你看你臉都紅了。”

呂南秋心慌，解釋說：“姐，真不是，她是我朋友的妹妹，來X市玩幾天。”

“哦。”王怡拉長了聲調，恍然大悟說，“年輕人，我懂，就是你對人家單方面好感嘛。”

呂南秋抿着唇不說話，臉色早将他出賣了。

“我也不逗你了，趕緊下班回家陪你朋友，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

“欸，好。”

呂南秋背着包，等電梯的間隙又點開白淼淼的對話框，打了幾個字，删删減減又退出，想了想，還是撥了個電話過去。

白淼淼睡的迷迷糊糊，電話鈴聲蓦地響起吓了她一跳。

從前她在家裡都是開靜音，黎梨曾經當面嘲諷道：“你的電話就是個擺設，想要找你必須從監控下手。”

白淼淼被陰陽，一點也不氣惱，頗有幾分死豬不怕開水燙地翻了個身，繼續呼噜呼噜睡覺。

然而這次的鈴聲锲而不舍，大有‘你不接起，我不挂’的勁頭。

白淼淼不耐煩地皺眉，小白爪子戳了戳屏幕，“喵？”

呂南秋：“……”而後試探性的發問，“淼淼？白淼淼？”

白淼淼一個機靈，驚醒，飛速切換語言，回道：“我在，我剛睡醒，人有點迷糊，呵呵。”

“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呂南秋握着電話，道歉說，“那你睡吧。”

“沒事，我已經醒了。”白淼淼伸伸懶腰，調整姿勢。

呂南秋抿抿唇：“我下班了，你吃過飯了嗎？”仿佛那一聲‘喵’的意外壓根不存在，絲毫沒有勾起他的懷疑。

吃飯？她睡了一天，這會兒剛醒還迷糊，肚子很合時宜地咕噜咕噜叫。

白淼淼一躍跳上窗戶，看了眼樓下聚集起來的美食餐車，開始流口水。小區老是老了點，但勝在很方便，街頭巷尾總能找到接地氣的美食。

白淼淼跳下來，回道：“還沒吃，在等你，你想吃什麼？”

呂南秋嘴角上揚，回道：“女士優先。”

那就是讓她選喽？白淼淼一時有點難以下手，她方才看哪個都好吃，每個攤位前都聚集着好些人，各位老闆的鏟子都要掄冒煙了。

“行，我去樓下轉一圈，你有什麼忌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