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寶娘點頭同意:“是啊,是啊”
兩個小人兒齊齊往人群後的一個方向指去,衆村民齊刷刷順着兩個小人兒指的方向望去。
然而可人群後,空空如也。
......
“那他叫什麼?住哪裡?是哪裡人啊?”
兩個小人兒面對這些問題,一概搖頭表示不知道。
“......”
人群後的不遠處,許妍年正站在衆人身後欣然看着這一切。
當然,衆村民并不能看見她。
半晌前,她走出林子時,發現秋安大人竟然正站在林子外面。她迎上前去,問秋安大人怎麼在這裡,秋安大人像上次一樣回了她兩個字:路過。
許妍年當下想着要趕緊把這兩個孩子親手送到他們的家人手中,才能放心,所以沒多想秋安大人和她說的“路過”,隻和他打了個招呼,便繼續帶着兩個孩子往前走。
這時,秋安跟了上來,出聲提醒她,如今整個村裡的人都出來找孩子了,包括許母和她阿弟,萬一被人認出來,會很麻煩。
許妍年這才下意識想到,秋安大人說的在理,可這林子離村裡還有一段路,讓這兩個小人兒自己獨自回去,她又不太放心,可親自送他們回去,萬一被認出來......
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秋安大人竟主動提出要幫她,他隐去了她的身形,于是她順利地一直将兩個孩子送到了人群的不遠處,才離去。
不過,村民看不見許妍年,許妍年其實也有不見正站在她身後一直跟着她的秋安。
秋安打了個哈欠,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這一切,心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做好事不留名,做好事不求回報。
很快,衆村民各自散去,各回各家。
趁着隐身的效果還在,許妍年跟在許母和許益壽的身後一起走了一段,順便把送他們回家。
許母走在前面對身旁的許益壽道:“壽兒啊,再過些日子就要到清明了,今年的祭祖,阿娘要在家照顧你阿爹,你阿姐又不在家,要辛苦你跑一趟了。”
許益壽點頭應下:“阿娘,您放心,交給我。”
許母這麼一說,許妍年這才想起來,往年這個時候,許父會帶着一家四口人回老家祭祖。
許家祖上是吳城人,一百多年前,因為戰亂,許家祖上的幾個兄弟在逃難的路上走散了,等到戰亂結束,祖上的幾個兄弟按照當初約定的聯系方式重新聯系上時,已經過去了許多年,各自也都已在一方有了安穩的生存基業并組建了新的家庭,安土重遷,于是有一部分人選擇繼續留了下來,許妍年一家就是這種情況。
而這其中離吳城近的家族衆人又重新回了吳城定居,繼續發揚壯大祖宗基業。
當然,雖說家族分散在了各地,但人不能忘了自己的祖宗,于是每年,定居在其他地域的家族子弟都會在清明前趕到吳城參加祭祖儀式。
去吳城的路途遙遠,讓許益壽一個人出門,許妍年隐隐有些擔憂,但也沒法子,她暫時也離不開長壽山。
許妍年把許母和許益壽送到家後,又進家中看了幾眼正在睡覺的許父,才離開。
走出家門的時候,她發現秋安正環着雙臂倚在她家門口旁的一棵大樹下,似是正在等她?像是有話要和她說?
許妍年這才想起來,剛剛走的倉促,忘了感謝秋安大人,忙道:“秋安大人,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啊。”
秋安揚着腦袋道:“你要是想謝我的話,請我去你的‘有竹居’吃飯吧,我餓了。”
不知道為什麼,許妍年覺得他這說話的語氣,像是個做了好事向大人求獎勵想要糖吃的傲嬌小孩。
對于秋安的要求,許妍年并沒有拒絕,畢竟秋安幫了她的忙。
于是二人身形一閃,倏地出現在了集市街頭,開始采買食材,當然,這全是靠秋安施展的法力。
許妍年問他想吃些什麼,秋安也沒有和她客氣,一口氣說出了好幾個菜名:水性楊花、炒山菌,汽鍋雞,酸辣涼拌黃瓜......
好在許妍年從小在家過得也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許母的廚藝繡技,她都學了點,隻是學的都不精,這廚藝的水平,也就是鹹淡适中,可以入口,不難吃的水平。
當然,她也和秋安大人老實交代了這一點,秋安大人隻淡淡地說了一句,他不介意。
不過,許妍年有點點介意,因為她開始心疼她的錢袋子了,她今天中午原本打算接着吃許母給她帶的烤餅的,沒想花錢的,今天除了花錢買下了苗苗和福寶的風筝,她還花錢給路邊的流浪貓貓和流浪狗狗添了點夥食......
于是她扭過頭來,問秋安,當山神有沒有俸祿。秋安告訴她,有,天庭每個月會發放五兩基礎工資到廟中的功德箱,剩下的收入來源就要靠業績,也就是香火錢。
五兩,好少,香火錢,目前一毛也沒有啊,許妍年内心在哭泣。
買完菜後,秋安手施了一道法術,二人瞬間出現在了有竹居的門口。
緊接着,許妍年便開始在竈房裡好一頓忙活,而秋安并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他先是去池塘裡逗弄了會兒錦鯉,又爬到樹上折了幾枝含苞待開的月棠花抱在懷中,最後抱着月棠花花悠哉悠哉地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前後搖擺,好不快活......
像個活潑好動又有點乖巧的小孩,自娛自樂,不吵不鬧,安安靜靜......
許妍年抹了一把因鍋爐邊溫高而流下的熱汗,又看了一眼院中悠閑的某人,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極了給嗷嗷待哺的孩子準備夥食的老母親......
微風拂過,滿院沁香,許妍年擡起頭,發現院子裡的月棠花似是要開了,她的腦中浮現出了一個人的臉,是上次送花給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