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興業今年十八,該懂的男女之事也差不多懂了,冷不丁聽到這樣大膽又直白的話,還是從一個姑娘家口中說出來,他多多少少是震撼的。
不過考慮到對方腦袋受過傷,可能除了導緻失憶還不太靈光,常興業便慢慢消化了方才那一瞬産生的情緒。
“相公,你怎麼咳嗽起來了?是酒太辣了嗎?”
時越見他咳嗽,連忙伸手幫他順氣。可這樣的接觸卻讓常興業十分不自在。要知道,他活了十八年,從未跟親人以外的女人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
“無礙。”
他說着,不着痕迹得退開一步,同時越保持住一段距離。奈何時越并未察覺到他的意圖,反而緊跟了上去,并繼續用手幫他順氣。
“相公,你好些了嗎?”
“好……好多了,不用……不用麻煩了。”
時越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關切得看向常興業,見他的确不再咳嗽才放下心來。
本以為這就差不多了,誰成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時越這就要拉着常興業一塊去睡覺。
“不行,這不太好,你睡吧,我打個地鋪湊合一宿就成。”
說着,常興業果真就要去榻上取一床被褥。
“這怎麼行,地上多涼啊。況且咱們都是夫妻了,理應睡在一張榻上。莫不是……相公嫌棄我?”
時越扯着榻上的被褥,說到最後竟小嘴一癟哭了出來。
常興業哪裡見過這樣的陣仗,立馬慌了神。他松開被褥,坐到時越旁邊,猶豫着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沒想到對方霎時哭得更兇了。
“你别哭啊,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你剛剛還要送我去官府呢,怎麼不是嫌棄我不要我?”
哭泣間隙,時越不忘同常興業對峙一番。
“我……我……我真的沒有嫌棄你,也沒有要送你走的意思,你若喜歡,便在這裡住上一輩子也行。”
時越抽哒幾下止了哭聲,擡眼看向說話的少年,“我喜歡的,這裡是相公的家也就是我的家,我自然要住下去。”
時越說得認真,一雙眼睛因為剛哭過,紅得格外惹人憐愛。
常興業本想轉過頭去避開她的眼神,不料下一瞬竟直接被對方環着腰,塞了自己個滿懷。
時越摟住常興業之前完全沒料到他的身體會又暖又僵硬,好在是舒服的感覺,甚至于讓她不想起身。
這樣親密的舉動加上喝了酒,常興業感覺自己由内而外燒的厲害,五月的天裡愣是流下一滴汗。
“相公,你怎麼出汗了?是不是喜服太厚了?咱們更衣睡覺吧,婆婆說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說罷,時越便動手為常興業寬衣。這一舉動更是吓得他從榻邊一下站起,看向時越滿眼都是說着:你别過來!
時越自然不懂他為何反應如此之大,歪了下頭,開始顧自解綁自己的腰帶。
“相公好奇怪,那我不管你了,我先脫衣裳了。”
“你别動!”
眼看她的腰帶已經松動,常興業立即制止。
“相公你這是怎麼了?”
對于這個問題常興業眼下的确是不好回答。見他半晌沒有說話,還把頭扭到一邊不看自己,時越幹脆起身走到他身旁,一把将人扯到榻上。
“睡覺!”
這會兒的時越盡量讓自己表現出嚴厲的一面,因為老婦提醒過她,若常興業不同意與她同床,她便要強勢一些。
想到這裡,時越幹脆一把将人壓倒在榻上,強行使常興業躺下。
于是,此刻便得到了這樣一個畫面,新郎官面露些許驚愕狀平躺在床榻之上,而他的身上正壓着個新娘子。
時越順勢而倒,兩隻手搭在常興業的肩膀上,整個上半身的重量都落在對方身上。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常興業的鼻子格外挺拔,眼尾的紅暈也更加清晰。時越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強勁的心跳跟灼熱的呼吸。
“你先起來。”
常興業從未同任何一個姑娘有過這般親密的接觸,他不知道是所有的姑娘身上都香香軟軟的,還是隻有眼前這個小人兒是這樣。
心中越是這樣想,他越是不敢正眼去瞧對方,直到身前一輕。
是時越自行起身了,那突然間失去的好像除了壓在胸口的重量還有常興業心裡的什麼東西。
“相公,我是不是太重了,壓到你了?”
時越滿臉歉意得看着對方。
“沒有。”
擔心她想太多,常興業又補充道,“你不重的。”
這下子時越算是放了心,重新展露出一抹笑。
“你先躺好,我幫你把鞋脫了。”
常興業幫她把鞋子脫掉,待她躺下又将被蓋好,這才去脫自己的靴子,靠着塌邊躺了下去。
半晌的平靜過後,常興業以為時越終于睡着了,自己也是常常出了一口氣。可沒成想,這口氣尚還沒吐盡,旁邊的小人兒突然翻身尋他而來,一把摟住他的腰鑽進了他的懷裡。
對于常興業來說,這無異于在他身上又點了一把火,比之方才,隻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