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郎将這句話在口中嗫嚅兩遍,哼笑出了聲。
“可是……你口中那個處處比我強的相公現在在哪裡呢?你既然是個聰明人,就該知道審時度勢。與其守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頭的活寡,倒不如跟了我,如何?”
“跟……你?”
“沒錯,跟我。認我當你爺們兒,我讓你知道我哪裡比常興業強。你跟你那個相公至今還沒圓房吧?不過圓不圓的我也不在意,若你同意跟我,我明日便想辦法把常家老頭兒從這樁是非裡摘出來,怎麼樣?”
徐三郎這會兒已經顧不得太多了,先把眼前的美嬌娘騙到手,讓常興業頭頂多抹綠才是頂頂要緊之事。隻要木已成舟,常老頭兒救與不救還不是他說了算。
“不怎麼樣。你這種人嘴裡有幾句話是真的?”
即便到了此刻,時越的臉上依舊沒有一絲害怕,這讓徐三郎愈發想要得到眼前這個女子。
他知道時越會些拳腳功夫,但一直不以為意。此刻,他的耐心已然消磨殆盡,正準備一把撲向“獵物”,欲行不軌之際,未曾想噩夢才剛剛開始。
時越見狀,輕巧得閃身至其後,随即一腳踢在了徐三郎那條好腿的膝彎處。殘廢的那條腿一時之間無法承受他整個人的重量,使徐三郎一下子跪倒在地形容狼狽。
“你找死!”
徐三郎此番紅了眼,若說一開始僅存了色膽,如今便是真的動了殺心。他生平最在意的就是自己那條瘸腿,偏偏時越犯了他的禁忌。
“你才是找死呢!”
常小柔這會兒終于按捺不住現了身。她趁徐三郎還沒起身,飛快跑到時越身邊,從背後抓起徐三郎的一隻胳膊,将其按住。
“我去找繩子!”
時越見狀,立即跑到院子裡準備取麻繩來。
“好啊,你們兩個居然敢算計我!”
徐三郎輕笑了兩聲,同時他空出的另一隻手,已經在常小柔沒注意的地方悄悄摸進了自己的口袋。
“算計你?你這黑心肝的!是你算計了我爹才是真!我告訴你,一會兒我便叫陳九叔他們過來,到時你需得把真相說給大家聽,還了我爹清白!”
常小柔義正言辭道。
“哼……你爹昧了大家的辛苦錢,我們不報官抓他已經是心慈手軟了。”
“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徐三郎,我告訴你,我嫂子可厲害了,若你不肯說出實情還我爹清白,你信不信她割了你的手指頭!”
徐三郎之前倒是聽說過孫大跟尤二跑去常家鬧事,結果孫大被人砍了四根手指送進官府的事。
“你可莫唬我,斷人手指的不是你哥嗎?”
因為擔心時越遭人诟病,常興業對外聲稱,那日斷了孫大手指的是自己,後來這事便也不了了之了。
如今被常小柔重又提起,還一臉的煞有介事,便由不得徐三郎不去多想。
“我才懶得騙你,你是不知道我嫂嫂有多厲害!”
常小柔說到這裡時,正好趕上時越帶着麻繩折返了回來。他見勢不妙,掏出提前藏在身上的短刀,一把反手挾持住了常小柔。
“你們還當真以為,就憑一個小丫頭就能擒得住我?”
“你放了她!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眼看徐三郎手裡的刀就那麼明晃晃得架在常小柔的脖子上,時越也有些慌了。
“不客氣?我倒要看看你準備怎麼不客氣?”
說着,那徐三郎似是有意,将刀尖抵入常小柔喉間的嫩肉裡,吓得她發出了一聲聲哭腔。
“好好好,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快住手!”
徐三郎見時越服了軟,這才稍稍将刀尖移開,為今之計隻有先走為上。于是,他拖着常小柔倒退着出了房門,又慢慢走到院子裡,直到确保自己有處可逃,方才狠狠一把将常小柔推倒在地,随即轉身逃到了夜色中去。
徐三郎從常家逃出後,見身後無人追來,于是趁着夜色駕車去了鎮上。
彼時,他來到豐年酒肆門口,天色還昏暗着。
徐三郎眼見四下無人,轉到酒肆身後,敲響了酒肆後門的門闆。
“誰啊?這麼早!還沒開門呢!”
說話的是當晚在酒肆值夜的小厮,聽口氣便是迷迷糊糊,被人擾了清夢。
徐三郎狠狠踢了下門,“是你爺爺我,還不趕緊開門!”
小厮這下清醒了過來,于是立馬開了門。
他們不知道,這一切都被不遠處的一雙眼睛看了個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