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整個都城大街上熱鬧非凡。原是百姓們自發在主幹道兩旁等待蘇将軍的隊伍得勝歸來。
“前面好熱鬧,咱們也去看看吧!”
今日書苑休沐,時越便帶着常小柔跟逐鷹在街上閑逛,偶然看見前方人頭攢動,常小柔便迫不及待得向着人群處跑了過去。
時越則是與逐鷹跟在她身後,三人碰巧趕上了蘇将軍一行人的鐵騎。
“來了來了!蘇将軍來了!”
擠在人群裡的時越朝着圍觀百姓的指向看過去,就見不遠處一行身着铠甲的士兵紛紛騎着戰馬向着城中的位置走去。
打頭的中年男人必然就是人們口中神勇無敵的蘇将軍,而蘇将軍身後的那個年輕男子,隻看了一眼,便讓人移不開視線。
是相公,相公他回來了!
由于馬匹高大,将士們又都穿戴着沉重的甲胄,時越擔心自己看走了眼,于是奮力擠進人群中,并跟着隊伍走出一段距離。奈何,圍觀人群太過擁擠,走了不遠,時越便再也走不動了。不過就這幾眼,她便能确定那人就是他的相公常興業。
經曆了兩年的軍隊生活,常興業成熟不少。回到都城的這一天,對于他來說好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醒時分,有些人卻已經不在了。
常興業此刻的心情并不輕松,他的手裡一直握着一隻木頭雕刻出來的小葫蘆,那是柳老五趁着休息的時間雕的,他練習了不知多少遍,終于雕出一隻最完美的葫蘆。
常興業記得那天他笑得開懷的模樣。
“這是我給我家小祿子雕的,剛入伍那會兒,他才出生兩個多月,還不會叫爹呢!不知道如今長高了沒?是不是已經學會走路了。”
柳老五每每提起兒子時,總是一臉的幸福。
上個月北關那場仗,赢得極險,死傷兄弟過了半,柳老五也沒能從戰場上活着回來。
臨終前,他将懷裡的這隻小葫蘆交給常興業,并囑托他一定将其交給自己的兒子小祿子。
從那時開始,常興業就一直将這隻小葫蘆帶在身上,就好像柳老五還在一樣。
“五哥,你看到了嗎?我帶你回家了。”
……
“姑娘,别擠了!這人太多,擠不過去了!”
時越還想繼續跟着隊伍走,結果被旁邊的一位婦人叫停,便沒有再繼續。
“不好意思啊,我隻是好像看到了一個之前認識的人。”
“是情郎?那你可要把人看緊了,能跟着蘇将軍入宮的,多半都是要受封賞的,以後可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
說話間,行進的隊伍裡已經再看不到常興業的身影。
時越沒再搭話,隻笑了下便叫上常小柔跟逐鷹,離開了人群。
“嫂嫂,你可看見我大哥了?”
常小柔興奮得不行,“我方才想大聲叫他來着,可是又怕給他丢臉,所以……”
“你怎麼會給他丢臉呢?我剛才聽說,他們一行人都是要進宮受封賞的,咱們也進宮去。”
……
回到奉國公府後,時越先是打聽到了今日宮宴的時間,随後便吩咐逐鷹去繁院将白雪找來,畢竟白雪是整個公府裡最會打扮人的。
她要讓常興業看到一個最好的自己。
大概過了有半柱香的時間,平日裡腿腳極快的逐鷹卻還沒回來。
“嫂嫂,我去看看逐鷹怎麼回事。”
常小柔剛準備動作,時越便開口道,“許是被什麼事耽誤了,我同你一起去。”
說罷,兩人便一同來到了繁院。
老遠就見逐鷹跪在主屋門口,時越不明原因,立馬上前将人扶起,“這是怎麼了?”
還未等逐鷹回答,主院内響起了梅氏的聲音,“你進來,我有話對你說。”
時越感覺到梅氏的不快,于是依言來到了她面前。
“娘。”
“你還知道我是你娘就好,今日的宮宴你不許去。”
時越聽她提到宮宴,立馬瞪大了眼睛,“為何不許我去?我要去!”
自從時越失憶,她便什麼都依着梅氏,還從來沒有當面反駁。
“你……”
梅氏是真的氣極了,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眼看母女二人好不容易磨合得十分融洽的關系如今變得劍拔弩張,奉國公時景安适時當了一回和事佬。
“好了好了,娘倆一個樣,你說不過她,她也說不過你,犟得跟什麼似的!要我說,咱們就一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