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一半。”魏嫣然伸手去拿。
紀德清卻像是十分不情願,微微皺眉,動作遲緩地掰了一塊,卻不料那芙蓉糕裡竟露出了一截紙條。
紀德清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看向魏嫣然。
魏嫣然瞬間反應過來,臉色大變,一把将芙蓉糕搶了過來,語氣中帶着幾分急切:“本來就是我的,不分給你了。”
紀德清見狀,沉默片刻,微微歎了口氣,腦袋轉到了一旁,不再言語。
魏嫣然則轉過身去,将那字條輕輕展開。隻見上面寥寥數筆,寫着“大理寺地牢”五個字。
她心中一沉,立刻明白這是許世卓給她的消息,王員外和他那外甥此刻就在大理寺地牢。
刺殺長公主可是大罪,待在大理寺裡也正常,但是她要怎麼進去呢?
她轉身,卻看到紀德清正拿着一個燭台,那幽幽的火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發出柔和的光亮。
魏嫣然試探地将字條靠近火苗,紀德清微微點頭,眼神中帶着幾分贊許。
于是那字條便在火苗中漸漸化為灰燼,随着微風飄散而去。
她将目光重新投向紀德清,輕聲道:“一般刺殺你皇姐的人,都怎麼處理?”她聲音微微發顫,心中帶着幾分忐忑。
紀德清面無表情,聲音冷淡而簡潔:“殺了。”
魏嫣然抿了抿唇,心中暗自懊悔,覺得自己問了一個無聊的問題。她微微調整了語氣,又道:“我的意思是說,有沒有能讓他們活下來的辦法?”
紀德清微微思索片刻,回答道:“我告訴過你的,你求求我皇姐就好,說不定她一高興就答應了。”
魏嫣然狐疑地問道:“那要是她不高興呢?”
紀德清微微一笑,“可能連你一起殺了吧。”
魏嫣然聽後,愣住了。
問了也是白問。
她心中雖有些失落,但面上卻并未表露出來,隻是微微歎了口氣,轉身繼續思索對策。
這幾日,魏嫣然并未再負責紀長月的一日三餐。她瞅準了紀長月最為忙碌的辰光,聲稱自己身體不适,不能早起去為她做膳食。
彼時,紀長月正在會見幾位重要的大臣,廳堂之中,氣氛莊重,衆大臣各抒己見,紀長月亦是神情專注,不時點頭回應。
魏嫣然卻在此時闖了進來,她故意哭哭啼啼,聲音凄切。紀長月本就事務繁忙,被她這般攪擾,心中頓生不悅。
她卻似渾然不覺,依舊哭訴不止,紀長月忍無可忍,猛地抄起一旁的筆架,朝着她砸了過去。
她眼疾手快,側身躲過,那筆架擦着衣袖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卻依舊賴在原地不肯離去,哭得愈發凄慘,仿佛家中遭遇了滅頂之災。
明月見狀,隻得親自上前将魏嫣然拉走。
直到将她安置在一處僻靜的角落,明月才語氣嚴肅地說道:“以後都不準靠近那裡。”
魏嫣然聽聞此言,心中暗自竊喜,面上卻依舊裝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哭得更加厲害。
從此,明月便不再早早逼她起床去廚房。
此後幾日,魏嫣然自知理虧,再也不敢輕易出門,整日乖乖待在自己的院子裡,謹言慎行,生怕紀長月忙完事務後找個由頭來責罰她。
這一日,紀德清見她無聊至極,便從懷中掏出一個戲本遞給她,輕聲道:“你點戲,我唱給你聽。”
那戲本厚實沉重,翻開一看,裡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戲文,有京劇、呂劇、昆曲等多種劇種,魏嫣然心中不禁感歎紀德清的多才多藝,如此精通戲曲之人,實屬罕見。
她随手翻開一頁,卻不禁皺眉問道:“你總在這陪着我,長公主不會生氣嗎?”
她還記得自己初來長公主府時的情景,紀長月因紀德清為她求情,曾用腿壓住紀德清。如今紀德清整日待在她這裡,長公主怎能不生氣?
紀德清微微一笑,搖頭道:“不會的,正是皇姐讓我來的。”
魏嫣然聽聞此言,心中一愣,随後反應過來。紀德清待在這裡,既是監視,也是保護。但長公主府中難道無人可用?竟讓一個皇子來監視她?
她實在無聊,但不想聽紀德清唱戲,總覺得她怪怪的,于是拿出棋盤和紀德清下五子棋。
紀德清起先是要和她下圍棋的的,但她覺得圍棋花費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便拉着人下五子棋。
兩個人下的正在興頭上,明月進來了。
魏嫣然一見明月,心裡就打哆嗦,“姑姑什麼事?”
明月公事公辦道:“長公主說,叫魏嫣然來她之前鬧事的院子來。”
一聽這話,魏嫣然便知道紀長月這是來找她算賬了,她不想去,但根本抗衡不過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