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之外的其他事情,就交給不用上賽場的大人來處理好了——去訓練吧,再過幾天就是IH二輪預選了。”
“是!!!”
幾天後,宮城縣IH二輪預選賽賽場——随着應援的恢複,看台重新恢複到了及川真澄記憶裡人山人海的那個樣子。
“我們這次,兩邊都是今天的第一場比賽呢。”森原楓抓着排球包的背帶,在場館門口對即将分開的荒牧真澄道别,“讓我們給青葉城西來個開門紅吧。”
“啊,這麼多觀衆,也是個吸引新生的好時機。”荒牧真澄笑着回應森原楓,“讓我們在比賽結束之後再見吧。”
“我和之前的一輪預選一樣,會跟着女排進場。”及川真澄拿着筆記本,對荒牧真澄笑了笑,“男排這邊就交給你們自己負責了——雖然勝利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你們自己的身體。要好好熱身,千萬别因為熱身不足受傷了。”
“是!我們知道了,及川教練。”
在男排的成員離開之後,及川真澄也帶着女排的成員們向她們的比賽場地走去。
“人好多……”當及川真澄推開大門的時候,跟在後面的學生們看着看台上的觀衆發出驚呼。
跟一輪預選隻有各個學校的橫幅挂在欄杆上的那個時候截然不同,現在幾乎每一塊橫幅的後面都有着數量龐大且組織有序的應援團——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每一個成組織的應援團都在抓緊最後的時間練習應援。
紅底白字的橫幅後方,新山女子的教師正在聲嘶力竭地指揮她們的應援團。
“沖吧沖吧新山!”
“沖吧沖吧新山!”
而在新山女子的對面,白底黑字的橫幅後方,穿着紫白兩色的運動服和白色西裝校服,甚至還有專業啦啦隊隊員的應援團則是屬于白鳥澤的。
“白——鳥澤!”
“白——鳥澤!”
在及川真澄從場館内嘈雜的聲音中準确捕捉到白鳥澤應援聲的那個瞬間——她的眼前變成了一片漆黑。
在這個瞬間,身邊的一切都像是離她遠去了一樣——及川真澄的世界裡寂靜無聲,就連唯一能聽到的白鳥澤應援聲在此刻都像是經過了數個質量極差的電子設備的轉換,帶着嗡鳴聲和混亂的噪音刺進她的大腦深處。
這聲音就像是一根尖利的鋼針一樣,在把及川真澄的大腦攪得一塌糊塗的同時,也翻出了她絕對不想再記起的那些回憶的片段。
『白——鳥澤!』
『白——鳥澤!』
『再——取勝!』
『再——取勝!』
『今天的對手是?』
『今天的對手是?』
『青葉城西。』
『青葉城西。』
『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
白鳥澤校服上的深紫色被及川真澄回憶裡的陰影蓋成深邃的黑,于是此刻深陷在回憶裡的及川真澄隻能隔着白色的球網看到一片死寂的灰黑色。
白鳥澤隊員的面容模糊不清,但最其中模糊的卻是她前不久才見過的巴詩音——在及川真澄的回憶裡,巴詩音的臉是一片混沌如深淵的漆黑。
“及川教練?您沒事吧!?及川教練!?!”
就當及川真澄差點溺亡在回憶裡的時候,佐久間櫻急切的聲音沖破了黑暗和噪音的阻隔,一把将她從深重的黑暗之中拽了出來。
“……及川教練?”
及川真澄定了定神,終于在自己的眼前看到了佐久間櫻的臉龐。
“我沒事。”及川真澄下意識就對學生們揚起笑來,“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你們先做熱身,我要去場館外面一趟。”
“放心吧,我會在比賽開始之前回來的。”
學生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及川真澄就已經離開了球場,很快就被球場的大門徹底蓋住身影不知去向。
及川真澄穿過走廊,走出場館大門,在夏天早晨的陽光下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還有一個小時——”及川真澄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從通訊錄中撥出一通電話,“這個時間的話,大概沒有問題……”
此刻她明明站在熾熱的陽光之下,但正在等待這個電話接通的及川真澄卻幾乎冷得發抖。
“喂?這裡是及川。”
但幸好,對面很快就接起了這個電話。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