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顧景言望着路北骁,不解地皺着眉說:“為什麼這幅表情?”
路北骁垂着眼睛,聽着冷風在耳邊呼嘯的聲音:“我以為……你也是有點喜歡我的……”他擡眼看着顧景言,眼眶通紅,聲音低啞:“生孩子的時候是不是很疼。”
顧景言臉上沒什麼表情,垂在身側的手指卻慌亂地動了動,“我們倆的信息素适配值應該很高,所以你發情也會影響我。”他無視路北骁的後一句話問:“喜歡?因為我們上過床?”
路北骁撇着嘴,雙手背在身後,像是耷拉着腦袋的小狗:“喜歡是沒有理由的,上校。”他剛想繼續往前走,卻聽見顧景言說:“你知道為什麼白狼隊會給哨兵配制□□嗎?”
顧景言靜靜看着路北骁說,“因為我。當年軍營内部叛亂,線人想增加籌碼不然就反水,是我把人直接電暈了捆回來,這種偷襲的好東西還輪不到你。”他微擡下巴,表情傲慢:“是洛楓給你的膽子讓你綁我回去,還是你們Alpha骨子裡卑劣的占有欲?”
路北骁仿佛被扒光了衣服站在了聚光燈下,無處遁形被當衆處刑,他渾身止不住地微微顫抖着,說:“我剛剛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假的,我隻是……”
“我知道你沒有撒謊,你隻是控制不住,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做了。”顧景言眺望着山崖下的風景,低沉的聲音波瀾不驚,“陷入易感期或者被欲望支配的Alpha總是什麼表情都藏不住,并且極其容易沖動。你膽子是真的很大,不僅不怕我,還想偷襲。”
“路北骁,把□□收好,然後過來。”
路北骁走到了顧景言身後,看着顧景言頸後潔白如雪的腺體,感覺連喉腔都在震痛,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進軍營以來所有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我知道了。”顧景言忽然意味深長地說,“我們倆倒是有緣分,隻不過是不好的緣分。”
“路北骁。”顧景言背對着路北骁說,“你覺得這裡的風景好嗎?”
路北骁看着腳下的風景,被雲霧缭繞的重巒疊嶂仿佛仙境一般美得不真實,他如實回答:“很好。”
“但是你隻盯着這一處看,也就隻能看到這裡的景象了。”
這時,遠方的信号彈在天空裡炸開紫色的煙花,最後逐漸印出鷹頭的側影。
“他們集合了。”山崖上的風吹亂了顧景言的頭發,他回頭望着路北骁,單薄的上衣被風吹鼓,像是在身後長出了翅膀,誰也攔不住他的腳步,“以前你不認識我,覺得我隻是普通Omega,現在你知道了,我這樣的人此生不會有伴侶,我讨厭Alpha。”
路北骁感覺自己的眼淚随時都要冒出眼眶,他拼命眨眼睛忍住,想讓自己不至于看起來那麼狼狽:“要是再來一次,你當時還會跟我走嗎?”
顧景言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詫異,像是很不理解為什麼路北骁這麼激動,他眨了眨眼睛,很認真地想了想後說:“會,當年我太自信,越獄去自殺的路上被下了藥。不跟你走就會被困在那。”
“雖然我中途被抓沒成功死在那,但至少看見了我以後的墓地長什麼樣。”
路北骁眼睜睜看着顧景言說完後擦着他的肩膀離開,他心神恍惚,對着顧景言的背影大喊:“為什麼要殺南将軍?”
為什麼要冒天下之大不韪讓自己衆叛親離滿身罵名?為什麼要毀了自己用累累軍功換來的一切榮譽?
顧景言停住了腳步,他微微側頭,身影孤寂而冷漠,“我已經在軍事法庭解釋過了,不信就算了。”
路北骁盯着他的背影說:“可是……”
顧景言冷哼了一聲,打斷了路北骁說:“無論别人覺得值不值得,應不應該,隻要我想,别說是一個南嶼,就算是漫天神佛我也殺得了。”
“謝謝你問我生孩子疼不疼。但既然你知道生孩子很疼,就不要和我掙女兒了。”顧景言最後留給路北骁一個冷漠的眼神,“軍營裡的阻斷劑可以幫你解決和我關系,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盡力滿足你的條件,給你補償。”
“路北骁。”
“發情期的天性使然,并不是喜歡。”
“你的懷表我沒扔,但涉及軍營的事情,目前還不能還給你。”
路北骁從未想過,他魂牽夢繞的聲音會在此刻無情地宣布這段感情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