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骁翻了個白眼，說:“你在這學豬叫呢？”

他懶得搭理裴度剛要繞過去，卻忽然被裴度拽住手腕向前一拉，猝不及防撞到了桌子上，胯骨生疼。

路北骁看着渾身酒氣神情混沌的裴度，感覺随時要爆發:“腦子有病就去治？别他媽耍酒瘋。”

裴度卻忽然來勁了，他站起來拼命拍着桌子，震得啤酒瓶嘩嘩作響:“我他媽就發瘋！！你管得着我！！你個廢物裝什麼大爺。”

聒噪刺耳的叫罵吵得路北骁腦子疼，路北骁深吸一口氣，随後毫不留情地猛然一腳踹在裴度身上。

路北骁那一腳勁使得極大，連人帶桌全倒在地上，像是地震似的聲音震耳欲聾。地面一片狼藉，滿是酒水和玻璃碎片，還有地上發着酒瘋不斷嘟囔着的裴度，他臉色紅得厲害，模樣瘋瘋癫癫得笑着嘲諷:“你打我，最後還不是你收拾……裝你媽呢傻逼……”

裴度話音剛落就被路北骁一腳踩住胸膛，接着惡狠狠地踹了好幾腳，他痛苦地悶哼一聲，聽見路北骁聲音冷冰冰地說:“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路北骁感覺自己氣到腦子疼，他居高臨下地看着不清醒的裴度，内心裡忽然升起了一股淩駕别人的順暢。這種順暢很快變成了一種暴虐的殺意，像是興奮劑打在體内不斷刺激他的神經，把裴度殺了的想法讓路北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動和興奮。他看着地上破碎的酒瓶，眼神暗了暗。

頭頂的燈光忽明忽暗，詭異得不斷閃爍着。

“我确實有娘生沒娘養。”裴度忽然笑了笑，笑着笑着就開始哭，看起來像是清醒了又像是更腦子更糊塗了，“我就是……哈哈哈哈哈。”

路北骁理智回籠，他眯了眯眼睛，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你到底有什麼毛病？”

裴度又哭又嚎，嘴裡亂七八糟得說着什麼。他躺在一地狼藉裡，眼淚糊了滿臉，狼狽的樣子比喪家之犬還難看，和平時那幅桀骜張狂的痞子樣大相徑庭。

路北骁拿過還完好的一瓶白酒，一邊喝一邊坐在地上看戲般看着裴度哭。

人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想喝酒，酒精麻痹神經能夠獲得短暫而虛無的快樂。路北骁感覺有人在拽着他的後腦勺，腥辣的白酒不斷滑過喉腔下肚，他越喝越上頭，越喝腦子越空白。

等到裴度哭完，路北骁已經喝空了兩箱。

裴度依舊是不太清醒的模樣，他渾身沒骨頭似的晃來晃去，指着路北骁說:“你憑什麼喝我的酒，那是我的酒。”

“你污蔑老子，毀了老子的清白，我……我以後找不着老婆了，現在還搶我的酒。”

路北骁不搭理他。

裴度歪着腦袋，眼神渾濁，撇着嘴帶着哭腔說:“我媽不是我媽，現在酒也被人搶了。”他說完發癫似的大笑，笑完就躺在地上錘地:“我真的賤……這麼努力的出人頭地，這麼這麼的想你，想證明給你看，你兒子有本事厲害了，不會讓你被他打了。結果你去當了人家的小三，還是個沒名分的小妾。”

“我他媽還像狗一樣對洛楓洛林卑躬屈膝，真行，你說他們洛家心裡得覺得我們賤成什麼樣了。”

路北骁支棱着腦袋，把酒瓶一個個整整齊齊得擺在地上，“你媽？當了洛林家的小三，真是緣分。”他說完晃晃悠悠地扶着牆，語氣帶着醉酒後的慵懶，指着自己說:“洛林那個爹，小七小八估計都有。這算個屁啊……邊天程還馬上就要當我老婆的後爹了……你根本沒有我的故事狗血。”

路北骁覺得自己的眼皮很沉很沉，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不太清醒地揮着手說:“我老婆，給我……給我生了孩子……你敢相信……我竟然這麼早就當爹了……但是他媽的我老婆不要我，他嫌棄我，他還煩我羞辱我，當長官，就是了不起。”

裴度緩緩站了起來，他揪着路北骁的領子，晃着路北骁說:“你他娘的到底是不是個Alpha，他不要你，你他媽就把綁回家，幹到他喜歡你為止。”

路北骁感覺整個人又興奮又很困，他歪着腦袋看着裴度，迷迷糊糊地說:“你站着說話不腰疼，我打不過他……打不過……”

裴度滿嘴嗆人的酒氣:“怎麼可能，你以為誰都是顧景言呢，誰都是你老婆呢？”

路北骁皺着眉，不高興地擡腳踹了裴度好幾腳:“我老婆！就是顧景言！就是！他就是！”

裴度指着路北骁，快要睡着了似的低着頭，又忽然擡頭說:“吹牛批，你是顧景言小孩的爹……你他娘的怎麼不說我是你爹呢……”

裴度迷迷糊糊地走到路北骁旁邊，摟着路北骁的肩膀，晃着腦袋說:“我好像記得要揍你，但是我忘了，你……你現在有種就去找他對峙去。”

路北骁嫌棄地推開裴度快要靠在他肩膀上的腦袋說:“我現在就找他去。”

“笑死了，走，我陪你一起。”

……

路北骁是被人強行晃醒的，他頭痛欲裂，眼皮都睜不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後，發現洛林和秦遠站在他床邊臉色一言難盡地看着自己。

“怎麼了？”

洛林和秦遠對視一眼後，表情嚴肅地問他:“你是不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幹過什麼事了嗎？”

路北骁湧上一股不安，但他什麼也想不起來，隻能搖了搖頭。

秦遠抿了抿嘴唇說:“兄弟，我以前真的真的太小看你了……”他點開了一個視頻，放到了路北骁面前。

視頻裡格外嘈雜，像是從很遠的地方拍的，一開始鏡頭裡滿是樹葉。

路北骁還沒看清是什麼，就聽見視頻裡傳來自己透過喇叭格外響亮的聲音:“渣男顧景言，渣男顧景言，你已經被我包圍了。趕快出來道歉趕快出來道歉趕快出來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