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他們家人都挺能吃的,要是誰家有曬多了的蘑菇幹、山貨,他也願意換點兒。”
劉東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張口就來。
這也是他和梁萬在路上的時候商量好的,劉東家是個什麼情況、有幾口人、每個月掙多少錢,大家心裡都有數的。
要是他找隊裡的人換,換得多了,指不定就有那種小心眼兒又見不得别人好的家夥,覺得劉東家有錢、就該多幫襯着鄉裡鄉親點兒,轉頭去舉報的。
可别以為鄉下人淳樸,幹不出來這種事兒,這年頭兒,淳樸的人是多,可壞人也不少啊!
為了一口吃的,一家人打得頭破血流都不奇怪的,何況隻是一個大隊的呢?
劉大伯看了眼梁萬,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但穿得挺厚實,脖子上還戴着條圍巾。
他們農村人,誰家弄到毛線不是用來織毛衣啊?脖子冷什麼的,出門的時候縮着點兒脖子不就行了?
顯然,這小夥子家裡條件應該不差,而且,不隻是人多,更重要的是工人多!
猜到這是個不差錢的主兒,劉大伯抿了抿嘴,說:
“我知道,十一月底的時候,隊裡的老李頭他們家,獵到了一頭野豬。
野豬體積太大,不好運出去,我沒發現他們家有人出去,偶爾從他們家經過的時候還能聞見肉味兒,估計,他們家是自己留下吃了。
那麼大一頭野豬,至少能吃半年吧,我覺着,他們家不缺肉,應該是願意把隊裡分的換出去的。
待會兒天暗下來,我讓二虎走一趟,去找他們家小子探探口風。”
他們這一代人,那都是經曆過事兒的,沒幾個心眼兒的人,也活不到這會兒。
所以啊,千萬别小看了農村人,農村人咋了?人家隻是出生在農村,可不代表人家傻!
梁萬默默聽着劉大伯的分析,心裡頭突然就有了那麼點兒慶幸。
說實話,剛穿越那陣兒,他是做夢都想得到個金手指的,不說什麼種田空間了,哪怕有個能放東西的随身空間,這不就能風風火火、闖蕩黑市兒、悶聲發大财了嗎?
可現在,梁萬覺得,穿越大神還是很有眼光的,什麼金手指的,他不配啊!
就他這點兒小聰明,怕是用不了多長時間就得露餡兒,幸好,幸好啊!現在的他,平平無奇,隻是一個想躺平吃軟飯的贅婿罷了!
“大伯,你可真厲害!怪不得劉東一直跟我說,在這個家,他心裡最敬佩的人就是他大伯呢,那叫一個心細如發喲!
要我說,您呢,也就是沒有合适的機會,要不然,憑您這一手本事,多适合去當公安、為人民服務啊!”
梁萬對着劉大伯,張口就是一頓誇,倒是他旁邊的劉東,神情有點迷茫。
啊?我跟你提過我大伯?我是這麼說的嗎?
好你個梁萬!哥們兒今天算是長見識,原來你是這樣的人啊!不對,準确地說,原來你“也”是這樣的人啊!咱們哥倆兒這叫…臭味相投了?嘿嘿!
誰不喜歡被誇呢?況且,梁萬還是個城裡人!
為什麼這麼說呢?城裡人見多識廣,那人家能撒謊嗎?可見,他就是像梁萬說得那樣,隻缺個機會啊!
劉大伯心裡遺憾,看着梁萬和劉東這個好大侄兒的眼神,那是前所未有的溫和呐!
“對了,我還想起來一件事兒,吳會計他們家老大不是去當兵了嗎?
聽說是在哪個島上來着,秋收那陣兒,他媳婦兒去了趟郵局,帶回來兩個好大好大的包裹,說是一些幹海貨。
咱們安城不靠海,幹海貨也是新鮮玩意兒,等會兒我帶你們倆去吳家坐坐,看能不能換點兒。
說到姓吳的,還有咱們家的老鄰居,你們吳嬸兒,她可是個勤快人,秋天那陣兒上山,弄了好些栗子回來,這玩意兒紮實,當飯吃都行,等會兒也去問問。
還有還有……”
難得發現兩個有眼光、欣賞他這一身本事的小輩兒,劉大伯精神振奮,拉着倆人說了個沒完沒了。
劉虎去大隊上還牛車都回來了,一聽,他爹還在說呢,再看看他大哥,明明是面無表情,卻硬生生能看出幾分呆滞來。
不是,爹啊,你經常在屋裡念叨二嬸嘴碎,嫌她嘴上沒個把門兒的,還喜歡打聽别人家的事兒,連人眼色都看不懂,弄得我娘想找人拉家常都得偷偷摸摸、趁你不在家的時候去。
可現在……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我爹是在嫉妒二嬸兒,并且,我有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