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靈說着在花車内輕輕翻掌。
花載酒的膝蓋好像被壓了千萬斤巨石,忍不住屈膝。
這是幼時的小花用道心起誓,“不違師恩”的血契制約。
無法與天道抗衡,花載酒咬牙也抗衡不住,噗通一聲,給跪了。
見他面上是大寫地不服,花有靈生了三分怒意:
“裝什麼裝,把他的面皮給我扒下來。”
“花師弟你說你好端端地鬧什麼,乖乖地啊别動。”
大師姐得令上前,輕手探上花載酒的下颌處,準備揭掉易容的面皮。
花載酒側顔:“我沒有易容。”
大師姐摸了摸,皮膚光潔細膩,沒有破綻,驚訝到:“還真是,小花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記憶裡,這個師姐對小花還算不錯,花載酒如實說道:“有兩分機緣,進階了。”
“嗯,真乖,花師弟長大了,跟我回去,等下你低頭給師父賠個不是,我們再幫你求求情。”
“大師姐,我不回合歡宗了。”
“噓,别胡說!你會死的。”
花有靈玫紅眼尾一挑:“磨蹭什麼?”
大師姐回身作禀:“師父,花師弟沒有易容。”
一言出,四下驚訝。
集中在花載酒身上的目光,有驚豔更有羨慕嫉妒恨。
啪!
瞧出端倪的花有靈一巴掌甩在雲無心臉上,帶了兩分怒氣:“你敢給他用藥。”
正在療傷的雲無心有點懵,但見師父是真的怒了,立即跪道:
“師父我錯了,徒兒不是有意的,我,我是看師兄百來年修為一直沒有突破,所以才翻閱古籍尋找幫助師兄的方法。”
花載酒适時抛出一粒丹,扔在花車上:“原諒你?你吃了它,我考慮一下。”
“怎麼?不敢?我變成如今這樣,你這丹可是功不可沒。”
花載酒拍了拍身上的灰。
雲無心:“……豈料弟子愚鈍,出了一點小差池。師兄我錯了,求師兄原諒我這一次吧。”
磕頭的方向換到了花載酒這邊。
小師妹望着那一張冠絕全宗的臉:果真?還有這種好事。
立即沖上去,把藥丹撿起來一口吞了:“我替雲師兄吃。”
衆師姐一副看“又是一個被雲無心忽悠瘸的傻子”的表情,不由驚呆:
“小師妹雖然愚蠢,但着實愚蠢。”
手心手背都是肉,花有靈各打二十大闆後,出來勸和,對花載酒展現出少有的柔和:“好了,你要罰也罰了,你如今修為進益,雲兒也算是替你操過心的,本座乏了,回宗。”
“恭喜花師弟進階,等回宗去我那挑幾件适合你的資源。”
大師姐樂樂呵呵地笑,上下逢源:“也是咱師父教導得好,恭喜師父,再得一金丹弟子。”
花有靈昵了一眼花載酒,嗯道:“資質還行,不算辱沒門風。”
心底不由地嘀咕了句:原和你娘隻有三分像,現在有五分像了。師妹,我也算是對得起你了。
二師姐在大師姐的眼色下也趁熱打鐵:“師父你就看在師弟有所進益的份上,這次先不追究他私自下山了吧。”
“兩位道友不必替我求情。”
花載酒明言直拒,直截了當:“你們合歡宗要怎樣才肯放過我?開個價吧,我自己贖身。”
花有靈心中剛剛難得一閃而過的溫情瞬間被攪了個粉碎,咬牙切齒:
“逆徒!”
你以為你離開了合歡宗就能保全自身,能全身而退?
若不是老娘護着你,你早就被那些名門正道祭了天!
花有靈周身靈氣暴漲,紅到發黑的曼陀羅藤蔓如靈蛇巨蟒蜿蜒,張開血盆大口直撲花載酒面門,勢要教訓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叛徒。
她當然知道小花的身世有一半是妖族。
這次就想把人打服,打斷腿,打到他再也不敢忤逆自己。
大敵當前,花載酒一手揮劍斬斷花枝,催動木系靈術,少年劍生出洛水之花。
指間結印翻飛,少年劍招招大招,使得《決議劍法》大開大合氣勢磅礴。
花有靈已恢複大乘初期實力,習的也是木系法術,抽出腰間軟劍挽了一記漂亮的劍花,翻身從華麗奢靡的車窗飛出。
軟劍薄如蟬翼,揮舞時如綢緞翻卷,劍光過留處道道粉紅殘影。
術法一宗同源,隻有道法不一。
少年劍結成了洛水霜花,霸道無情。
花載酒挑劍再斬,劍影重重之下,“曾經的師徒二人”開始鬥法,招勢缭繞如霧裡探花,看似綿柔波及卻廣,最後一記大招兩劍碰撞地瞬間,發出刺耳牙酸的聲音。
合歡宗在場的諸弟子都看得出,師父手下留情了。
還似乎是在測練花師弟的功法進度。
眼見花載酒逐漸落于下風,她們從旁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