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白順勢補充:“門主,晚輩此次下山想帶上小徒江乘雪一起。他初入築基,也到了該下山曆練的時機。”
“若他随我一同調查,我可從旁看顧一二。”
此次西部沙漠僅為了解魔道線索,危險度不高,并且有她一起,正适合徒兒曆練。
莊岫表示同意:“也好,你決定就行。”
時間緊迫,師徒二人辭别門主,備了些常用丹藥符箓便下了山門。
二人搭乘遠程傳送陣,加上禦劍疾馳,終于在第二日傍晚到達衍夏城城門處。
城牆宏偉,城内随處可見飛檐翹角的樓閣亭台,其間商鋪林立,街道縱橫,人來人往,一派安居樂業之相。
秋露白正欲進門,卻被守衛攔下。
“入城費用,您二人給二十塊下品靈石即可。”那守衛見她修為高深,眼神谄媚,沒敢多撈油水,規規矩矩報了入城費。
秋露白依言繳了兩人份的入城費,腳步剛邁進城中,背後就傳來争執聲。
“守衛大哥,我娘病得快死了,我隻有十塊下品靈石,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是一個女孩的聲音,聽着有些沙啞,似是飽曆風霜。
“去去,入城費可是城主下的命令,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缺的這錢誰來補?”守衛鄙夷地看着她。
秋露白轉身看向那女孩,本是十二三歲天真無憂的年紀,她卻頭發披散,穿着一件破舊的粗布衣衫,上面滿是補丁,顔色已褪得發白。
她背後背着一名骨瘦如柴的婦人,不知還有沒有氣息。
她面容憔悴,但眼睛很亮,事态至此也沒有哭泣,眼神透着一股子堅韌。
“求您了,我把我娘送到醫館就出城,我保證。”女孩膝蓋微屈,眼見要給他跪下。
守衛無動于衷:“哪來的哪涼快去,沒錢就别想進!”說着便要上手推她。
“不必争了,入城費我替她出。”
秋露白伸手扶住女孩,淡淡瞟了守衛一眼,他趕忙後縮,生怕她要報複。
這種以強淩弱之事,她最是厭惡。
女孩一進了城就要向她磕頭,被她眼疾手快攔下了。
“我名姚安,恩人今日助我進城便是救我一命,待姚安治好母親,當給您結草銜環相報。”她雖被攔下,卻不改報恩的心思。
秋露白溫聲說道:“姚安叫我姐姐就好,姐姐幫你不是為了報答,而是希望你之後能和母親好好生活,那種人不配你下跪。”
“那……那姐姐想知道什麼,隻要姚安知道,都可以告訴姐姐。”姚安嘴角緊繃,神色有些拘謹。
“好呀,姐姐人生地不熟,正愁沒人打聽消息。”秋露白微笑道。
她本是無心,沒成想真從姚安口中問出了重要消息。
姚安原本和母親一起住在衍夏城周邊的永嘉鎮,雖不富足,倒也勉強溫飽。
但前些日子沙漠中心不知出了什麼異常,鎮上許多人都染上怪病,渾身無力,姚安母親也是其中之一。
姚安幸運,未被怪病影響。她不忍看着母親病逝,便來衍夏城投奔親戚,想着城中繁華,或許能找到醫士,治好母親的病。
秋露白起手施術,先行為姚安母親診療了一番。
可惜她并非醫修,不精于此道,看不出除了氣虛血虧以外的毛病。
她隻能給姚安留了足夠靈石,囑咐她帶母親去醫館看看。
告别女孩,秋露白和徒兒随意尋了個客棧修整。
“店家,要兩間上房。”秋露白掏出靈石擺在櫃台上。
掌櫃搓了搓手,面上堆笑:“不好意思啊客官,這不是拍賣會到了嘛,房都被提早訂了,咱家現在隻剩一間上房。”
秋露白聽罷便要另尋他處。
掌櫃怕客人跑了,追上補充道:“客官,我跟您打包票,這衍夏城您再找不出第二間房了。咱家房間還挺大的,您不如就将就一下。”
江乘雪瞄見她皺眉,掩了上彎的嘴角,善解人意道:“師尊不必顧及我,徒兒可以在地上打坐修行,不會打擾師尊。”
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二人終是在此住下。
“阿雪,此事你有什麼想法?”秋露白坐在房間唯一一張床上,詢問道。
“啊?師尊睡床,我替師尊守夜。”江乘雪愣了一下,脫口道。
“我是問姚安一事。”秋露白扶額。
他輕咳了下,圓回來:“師尊,我覺得永嘉鎮是關鍵,待參加完拍賣會,我們應前去細查。”
“嗯,還有麼?”她沒追究他前言,繼續循循善誘道。
“還有就是,徒兒感覺此事和郢鎮有些相像,可能與魔道相關。”
“不過這隻是我的直覺,還需要更多線索支撐。”
他與她所想不謀而合。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弄來兩張拍賣會邀請函。
秋露白與徒兒商讨完,在床上盤腿而坐。
掌櫃說是房間很大,結果還不如她寄春院的雜物間大。
她目光竣巡,江乘雪就坐在她面前三尺處的地上,背着身開始打坐。
元嬰神識下,她雖看不清他的神情,耳邊卻充斥着另一個人的呼吸聲。
呼吸聲極輕微,似是那人為了不擾她有意放緩,但仍令她耳垂一陣酥麻。
這種環境,房間裡另有他人,她難以安心睡下休息。
索性修士築基後睡眠并非必需,她準備打坐修行整晚,明日再處理邀請函一事。
“咚咚——”,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有聞霜寒仙君貴駕,城主未能遠迎,特邀您明日赴城主府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