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尊重你的選擇。也不怪你把紫金驿界的消息傳出去。可你不該把你外甥牽扯進來。”洛栖低着頭,淚水滂沱。
“一脈相承的血液,他的精神力可遠不及你。女孩當年都能入侵了你的空間,入侵他的夢境也是意料之中。”歐陽宥選擇心腸硬些,淚水裡幾分真心他分不清,接着道,“隻是在夢裡,締結不了真空聯系。”
“所以,當年空間重疊的産物隻有紫金驿界嗎?你們打算締結真空聯系。拿你外甥獻祭?”洛栖裝作不想那麼多的彎彎繞,開門見山地問,步步緊逼歐陽宥。
他不知怎麼回答,他想給聯盟施壓,讓聯盟受些重創。可外甥也的确無辜,可一代一代死于滅族政策的沃寒星系又何嘗不無辜:“不清楚,我隻負責研制芯片。”
洛栖的憤恨像火般燃燒,中傷的話馬上就要開炮。心裡淡定着,成竹在胸。哥哥啊,你還是禁不住套話,什麼都吐露。
“星際流寇壓根就沒把我們當人看,隻是複仇的工具!一代一代生不完的孩子,孩子出生就繼承了那草台班子的忙碌,恐慌和貧困。你在延續褚麥爾的罪惡,聖潔的醫裝下盡是蛆蟲。”洛栖不管不顧地喊着,琥珀色的眼睛裡射出血劍。
溫婉的淡粉色長裙搖擺,鐵一般的寂靜籠罩。同一水平線的占位不是同伴,而是交戰的前兆。
“聯盟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兩個政權各自安好不行嗎?實施滅族計劃,偏要把星際流寇殺幹殺淨。”歐陽宥閉上眼,吐出一口濁氣,舒展眉頭,“星際流寇在策劃褚麥爾芯片計劃,二代芯片已經可以像病毒一樣寄生在生物和物品上。聯盟也該收斂一些。”
“寄生原則是精神力高低?那豈不是聯盟就也要滅族了,哥哥,你也沒多善良啊。”洛栖一臉甜美,手指纏着頭發,“從我把知道“狸貓嬰兒”事件真相的人都殺淨的時候,我就是真正的聯盟人,是第一星系高級聯盟上校洛栖,誓死維護星際聯盟利益!”
(狸貓嬰兒事件:星際聯盟史上最嚴重的學術造假——2321定向生計劃,聯盟第一星系科研院對外宣稱定向生的準确率高達80%,可經星際流寇科研所調查發現準确率僅有51%。面對嬰兒真假辯題,作為全星際矚目的軍事型定向生洛栖,和醫學型定向生歐陽宥,聯盟自大地用測定向生準确率來辨别真假。于是“狸貓換了太子”。)
洛栖怕事情敗露,自導自演了2652紫金驿界突襲事件,借助洛氏家族對獨女的寵愛和權利,殺了所有知情者。歐陽宥的一代芯片讓他們說不了,可洛栖想要的不止,她覺得死人的嘴巴才最安全。
“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褚麥爾芯片計劃一定會成功。”歐陽宥說完,轉頭,闊步離開。
……
67号還記得在沃寒星系,狹小的産房連軸轉,産出一個又一個嬰孩。好像人類不是胎生,是卵生似的。
膚色各異的嬰兒一啼哭起來,整個空間跟蓋了個罩子一般,除了孩子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其實還有窗子,還有産婦,産夫的啼哭。可你就是會半聾半瞎。
她那時,沒覺得生命可貴,隻覺得生命卑賤,說生就生,說賣就賣。
67号五歲那年,她和哥哥被檢測出超高定向生準确率,被爸媽以五十褚麥爾币賣給了科研所。哥哥被測定為醫學型定向生,去研究芯片。她被測定為軍事型定向生,去苦練軍事。那時他們還沒有名字,隻有産房的嬰兒号碼,她是67号,哥哥是5号。
現在看來科研所也是有奇人,知人善任。一代芯片僅能控制記憶區塊,讓人記得,卻無法調用。哥哥正式入職僅僅兩年就研究出了二代芯片,芯片植入代一容器可迅速将代一容器折疊收縮,變成原大小1.5倍的芯片,再次植入代二容器就能成為代二容器的主人。腦力,體力同代一容器相同。而三代芯片正在研制。
哥哥要是聯盟人該多好啊,絕對能把星際流寇團滅,他們就不會再跟蒼蠅樣的嗡嗡亂飛了,也能結束那該死的類卵生。洛栖想着,覺得那會給她安慰,如果真是那樣,她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孤單了。
自打被确定為重點培育對象,她的生活是好過多了。誰知,那小小的科研所裡也是幫派林立,把沒後台的哥哥打得渾身青紫。
沒那麼多心眼,手快的就把挑事的打一頓。面對集體控告,在科研所前大罵,把事情鬧大。她實力足夠強,是全沃寒星系的希望,大家自然是管好自家孩子,莫惹事。為她主持公道。
曆史是由勝利者書寫,正義是由能力者決定。她發誓要成為一個有權勢的人,保護自己和哥哥。
自那以後,他屁颠屁颠地跟着她,向所有人誇耀自己地妹妹,擁有全宇宙最高的精神力。依賴她,以她引以為傲。也是可笑吧,那時那麼形影不離,現在連話都說不上,甚至是厭煩。
67号十歲那年,褚麥爾上層策劃了“狸貓嬰兒”事件,他們成功偷出洛栖和歐陽宥的基因标本,後加速克隆成相同年紀的嬰兒,作為代二容器。67号和5号作為代一容器成功植入克隆嬰兒,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