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一定要考閻啊！”

李華緊緊抱着神山賀的手，不讓她抽開，生怕一個不小心，這顆考閻的好苗子就會消失在自己面前一樣。

神山賀幹笑兩聲，艱難地把自己的手臂從李華的懷抱中拔了出來，一邊拔一邊說：“再說再說，我是有這個想法，但也不一定考的上啊！你剛剛不是說考閻很難的，考生都是萬裡挑一的鬼才，也不是每個鬼都能考上的啊！”

下一秒，李華連忙将神山賀拔出來的手塞回來，還越發緊地攥着手指，這力度，讓神山賀都忍不住懷疑，她是見義勇為的受害者沒錯吧？不是被陰司巡捕的犯人吧？

李華雙眼發光：“不不不，其他人是其他人，你是你，我覺得，你還是很不錯的，非常有潛力，很适合我們陰司！記住了，你報名選單位的時候，一定要選我們陰司啊！”

“等你考上了來我們這，最好跟我一起執勤，咱們外勤最缺的就是你這種人才了！補貼也很好的，人家上級單位每逢選拔都來陰司外勤提幹的！”

李華大肆推銷，神山賀連連擺手。

她委婉地說：“聽起來很令人心動，但是，你沒發現，這一切都少了個前提嗎？”

李華一愣：“什麼？”

神山賀忙趁着她愣神的空當把手臂的主動權拿了回來，還一個側身閃開，跟李華拉開了一段足以稱作安全的距離。

神山賀一本正經：“那就是我還沒有考上啊！”

李華：“……”

李華：“這……這确實是一個問題。”

“而且我沒打算考閻。”神山賀全盤托出。

神山賀之前當基層民警的時候做過反詐騙宣傳活動，自己也很明白，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

即便自己捉到了通緝令上的鬼，李華也是公事公辦，怎麼一瞬之後就熱情如火？

不對勁，這很不對勁。

神山賀決定按兵不動。

但是李華是那麼容易就放棄的鬼嗎？作為地府陰司連續99年拿到優秀員工的陰差，她距離升職加薪考上判官一步之遙，是絕對不會允許人才在自己面前白白流失的。

她就跟沒聽到神山賀的拒絕一樣，連連給她推薦各種考閻工具。

“……考閻這事嘛自然是越早準備起來越好，要是臨到考試那天才想起來努力，那就遲了！世上也沒有後悔藥賣！”

她越說越激動，呼吸急促間相貌若隐若現發生變化，神山賀仿佛看到了她腦子上有一對尖尖的、毛茸茸的耳朵要立起來，眼睛也在發着幽幽的碧色光芒。

看起來更加妖異了。

兩人拉扯間，之前那名向李華報告事情的男鬼又來了。

他說話總是一副氣若遊絲的模樣，李華沒什麼反應，看起來已經習以為常了。

男鬼詢問道：“那名見義勇為的熱心群衆在哪裡，賞金一事要跟她商量。”

他眼神循着李華的動作落在神山賀身上，就看見眼前這個朝氣蓬勃的小鬼對着自己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來。

“是我！”她大聲回答。

唔，有意思，男鬼心裡暗想，在這裡呆的久了，好久未見這麼生氣蓬勃的存在了。

不過，時間和環境會磨平一切，等這小鬼在這裡呆上一段時間，都不用很久，一兩個星期吧，她也會被同化的。

殊不知，那男鬼打量神山賀的時候，神山賀也在打量他。

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地府的人也太多黑眼圈了吧！

暫住的客棧老闆謝老闆經常犯困，怎麼這名公職人員的臉上也挂着兩個碩大的黑眼圈啊，再加上他有鬼的标配——一張像紙一樣白的臉，就更令人心驚了！

神山賀震驚，在陰司工作就如此勞累嗎？

李華見有要事，不好繼續扣人不放，殷勤地将神山賀送到門口，還不忘記推銷自己：“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都記住了沒有？回去多考慮一下！考閻我最熟了，你既知曉我的姓名，有什麼拿不準的都可以燒給我！”

“記得了，燒給我！”

神山賀嗯嗯啊啊哦哦地熟練答應着，多年基層生涯練出來的應對大法，讓她即便是在敷衍，也不會讓人不滿。

李華見她不接招，眼珠子一轉：“還有，還有！考上閻就可以去上面了！你可以跟陽間合法接觸！”

神山賀耳朵動了動，終究還是沒有回頭。

神山賀跟着男鬼走過拐角，終于把仍然在倚門招手的李華給抛在身後，那股子被什麼盯上如芒在背的感覺終于消失了。

男鬼回過頭一臉同情地看向神山賀：“你慘了，以後的日子不會好過了。陰司誰人不知我上司李華最是執拗，認定的事情那是一百頭白馬都拉不回來的，你啊，被盯上了！”

神山賀聞言爽朗一笑：“噢？還有這種說法？”

随即她又說：“不過我會好好考慮這件事情的。”

她對考閻這事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