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山賀可是以一個未來的冥界公務員身份來嚴格要求自己的，這以後要是被人看到了，在公示期舉報怎麼辦！

就算不被人看到也不行啊，新社會成長起來的，哪裡見過這個？！

阿姨被她的動作驚呆了：“不不不，你就讓我跪着吧！”

神山賀：“不行不行，您不能跪！”

“我喜歡跪，我就喜歡跪着！”

“跪着對身體不好，站着好！”

兩人一來一回拉拉扯扯，最後阿姨實在沒辦法了才吐露實情：“老闆這樣要求，我們也沒辦法啊！”

就連平時拖地，都不能用掃地機器人，隻能由人工跪着一平米一平米地拖過去。

神山賀脫口而出：“怎麼這樣！”

封建帝制都推翻多久了，怎麼還有人搞以前那一套？

阿姨苦笑，神山賀沒辦法，哐當一聲膝蓋磕在地闆上，也跪了下來。

她開了個玩笑：“都說長輩對着小輩下跪會折壽，那我也跪下，應該可以抵消了吧？”

阿姨一愣，臉上皺紋都舒展開，沒再推辭，默許了神山賀一邊念叨一邊遞工具。

“阿姨，我初來乍到也不知道主人家有什麼忌諱，要是不小心觸及人家黴頭了丢了工作可怎麼辦啊？您能不能再給我說點其他詳細内容？”

經過先前的一遭之後，阿姨明顯沒有那麼警惕了，也許是想投桃報李，她給出的信息比之前還要詳細：“大少爺他們那一層是不能去的，其實以往大少奶奶病情沒有加重的時候，他們那層樓也不讓人随意進出，隻給幾個信得過的傭人守着。自從大少奶奶病情加重了，才連人都不讓上去了。”

“還有呢，還有呢？”

“剩下的都是些小事情。”

“以小見大，阿姨，您就告訴我吧。”

阿姨陷入回憶，慢慢地說：“我記得少爺和三少爺這兩個孩子小的時候還是挺聽話的，長得又乖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還有老爺他以前跟夫人感情很好，沒想到夫人去世還沒到三個月就娶了新人入門……”

神山賀聽來聽去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頂多被歸類到家庭糾紛上面，沒到搞鬼的程度。

阿姨結束了工作，神山跟她一起出去。

就在兩個人起身往門外走的時候，走廊裡面突然傳出此起彼伏的砰砰砰關門聲，也不知道住在這一層樓的考生，都從她沒關緊的房門探聽到了多少消息。

不過神山賀渾不在意，現在一點頭緒都沒有，固步自封有什麼用，要是有可能的話，大家一起分享信息，也許還能找到關鍵線索。

她目送阿姨下樓離開，慢慢地走到樓梯口端詳起照片來。

剛剛上樓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也許是從國外建築得到的靈感，張家莊園主宅的樓梯牆上，都挂着家人的照片。

首先是一張全家福，上面的女主人卻不是神山賀熟悉的那張臉，想必是張老闆已經去世的前妻。

她從中發現一個隻存在于人們的話中，卻沒見過面的面孔——小梅，張老闆大兒子的妻子。

女人生得一副柳眉白面，柔弱無依，在全家福中，也是面無表情，沒有一點要配合微笑的意思，跟照片中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慢慢移向下一副照片，是大兒子的畢業照，畢業院校還是一個東南沿海的名校，一表人才啊，怪不得張老闆摟着長子笑得合不攏嘴。

神山賀一步步地上台階，同時一張張地看過去，把一個五口之家美滿的生活都大概看了個遍，隻是那麼幸福的家庭，為什麼會想用遷墳來改善現在的處境呢？

想不通的事情以後有時間再想，現在最重要的是距離目标越來越近了。

快了，她快要上到三樓了！

“你對這張照片感興趣？”黑暗中冷不丁響起一道男人低沉的嗓音，差點沒把神山賀吓死。

誰呀！這麼沒有公德心，大晚上的出來吓鬼！

她不斷地自己哄自己，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鬼了，不會被這種小伎倆給吓到，才堅強地維持住了世外高人的風範，沒被吓得跳腳。

“這是我爸去山區捐款建學校的照片，這人啊不管生意做得多大，隻要上了年紀就會做些善事，也許是商人的通病了。”

大兒子站在三樓走廊上悠悠地說，不知道注視了神山賀多久。

他感歎一番之後，轉過頭直視她：“這位小姐，夜晚還是不要亂走動的好，免得去到不該去的地方，擾了别人的清淨。你覺得是這個道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