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遠被摸得昏昏欲睡,耳朵被翻起來戳了好幾下絨毛都沒醒過來,那雙手掌又落到後腰,江照遠以為他要看背,身子一軟,趴到了對方懷裡。
繼續服侍兔兔大王,不要停。
勁瘦柔軟的腰肢像上好的暖玉,腰窩淺淺一個,頸椎盛了半邊燭光,凸起的骨珠小巧圓潤,兔耳的薄絨近在咫尺。
手掌停留的時間過長了。
江照遠恍若未覺。
隐晦的暧昧在生長。
“……好了。”冷希鶴将指尖攏進袖子裡,江照遠腰肢白皙光滑,尾椎的地方空無一物。
尾巴沒露出來。
江照遠打了個哈欠,說實話,要是真的是個普通魔族,确實綁起來,被冷希鶴摸來摸去,魂都要吓飛了。
哼哼,他可是膽子很大的混血魅魔,才不怕冷希鶴。
輕輕一勾搭就會上鈎的老處男,小菜一碟!
冷希鶴看着冷,情商還是有的,給他準備了補償:“聽說你想喝酒,宗門不便飲酒,這幾壇你悄悄喝。”
未開封便覺得香氣四溢,江照遠精神一振,不僅是酒,還有新的仙草,他喜上眉梢,見冷希鶴還坐在那裡滿臉沉郁,瞬間收了表情。
不能太明顯,被注意到了又得接着演。
他一邊拿草一邊從椅子上撿衣服往自己身上套,魅魔待慣了花市的畫風,絲毫沒覺得害羞,除了裝出來的那點沉默,臉上半點表情也無。
偏偏是這種緘默讓冷希鶴良心一痛。
燭光下形單影隻的少年,鎖骨以下到腰間,布着混亂又晦澀的指痕,淡色的、濃豔的,一點點構成了充滿淩虐意味的畫卷,單薄的弟子服攏住清瘦的肩膀,睫毛低垂遮住神色,好像接受了某種慘淡的現實。
縱使冷希鶴不通情事,也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了一點。
“今晚你在這裡休息吧,我去給你準備藥浴。”
“不用了,我有點不舒服。”
“哦。”
冷希鶴冷不丁說:“是尾巴吧。”
江照遠汗毛一炸,他是花市經典體質的加強版,很容易被外力留下痕迹,同樣,一晚上就會恢複如初,受傷時還會減弱疼痛,隻要補充“食物”,什麼傷都不在話下,實屬魅魔覓食實用體質。
……除了尾巴。
尾巴傷勢隻能自己好,除非有過量的“真心”補到能量溢出,不然毫無作用。
所以他才會那麼心疼。
“沒有沒有……啊!”
一隻白白胖胖的大兔子出現在空中,被冷希鶴接了去。
被強行用靈力逼到身上,不願意暴露本體隻能變成兔子的魅魔咬牙,在心裡給冷希鶴狠狠記了一筆,三瓣嘴将男人的衣袖撕了個粉碎。
冷希鶴皺眉,順了一把江照遠的毛,油光水滑的大兔子手感很好,看着跟椰蓉糯米糍似的,唯獨那截短短的尾巴,破了一塊,慘兮兮的。
果然是傷了沒好,不然這隻自戀兔早就拿出來晃來晃去了。
“我幫你看一下尾巴……”他掐了個靈決。
“叽!!”
不可以!
兔子尖叫,冷希鶴肯定會摸他,摸久了可能會變成粉色愛心尾巴,魅魔身份一旦暴露……
這種事不要啊!
“受傷這麼久很嚴重,我治一下就好了。”冷希鶴不願放棄。
一人一兔在屋裡追了兩個來回,江照遠被堵在了床頭的角落裡,尾巴可憐兮兮地擺着,讓人揪心不已,偏偏又不給冷希鶴看,逼急了還炸成拳頭大小的一團。
“師尊。”兔子昭的聲音比本體清脆很多,十足的少年音,如今帶着哭腔,更是顯得稚嫩,“我尾巴痛,你不要看了嘛。”
“我不看它會更痛。”冷希鶴不想慣着孩子,“長痛不如短痛,我再給你兩株仙草,你把尾巴給我看看。”
“不要……”兔子腦袋埋進前爪裡。
白蓬蓬的兔子球盤踞在木質的床杆上,看起來搖搖欲墜,冷希鶴伸出手:“那你先從床架上下來,我不看了。”
“你肯定騙我。”
“對,騙你下來吃掉。”
他這種語氣,兔子反倒放心了,泰山壓頂降落到冷希鶴懷裡,尾巴緊張地炸起,想起還沒到手的兩株仙草,江照遠聲音甜甜的:“隻要師尊給我順毛,我就不痛了。”
“如果我不痛了,就不用勞煩師尊看尾巴,對不對嘛對不對嘛!”
冷希鶴歎了一口氣:“行。”
“不可以亂動我毛毛哦。”
“嗯。”
“尾巴也不可以!”
“趴好了,開始梳毛了。”
兔子會撒嬌,仙尊魂會飄。
江照遠沒想到冷希鶴對他容忍度那麼高,他特地挑了非常無害的單純開朗小兔子人設,但面對那麼膩歪的撒嬌,冷希鶴居然臉色都沒變一下。
他到底是因為人間燭而忍讓呢,還是真的吃這一套。
兔子皺了皺鼻子,變成闆鴨趴。
這些都不重要啦,他隻是想吃點真心而已。為了讓冷希鶴偷偷檢查他的尾巴,演得兔生疲憊。
如果能治好最好,不能治好也要将受傷的尾巴非常痛的想法刻在冷希鶴的腦海,以絕後患。
仙尊第一次給兔子梳毛,小心翼翼又生疏,流水般順滑的背毛,耳朵裡的大絨毛,都在梳子下流光四溢。
他握住了兔的一隻前爪,輕輕給他調整姿勢。
衛承周近日來過他的院落幾次,都是彙報江照遠的消息,自然也沒落下江照遠跟他學劍的事。
師弟要是認真學劍,以後必有一番名堂,這是他的原話。
兔子魔在修仙一道極有天賦。
新上任的梳毛官一邊檢測江照遠的根骨,一遍思考多久能養好傷。
其實人間燭也不一定要走向死亡,如果江照遠可以……
江照遠不知何時睡着了,耳朵垂在臉頰兩側,背毛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輕輕陷進骨節分明的手掌裡。
腿上貼着江照遠臉頰的那一塊布料,被打上呼吸的溫度。
冷希鶴望着自己的指尖。
天微微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