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的謝安恭敬地向成王行禮,成王将他扶起,突然看向了他身後的小螺,疑惑道:“晏之,這位是?”
“這是宗正裴月臣的弟弟,是此次奉旨進宮給您伴讀的。”謝安答道。
看着面前成王臉上自己打出的淤青,明明是一個極為嚴肅的場面,小螺卻隻能痛苦的憋笑,然後佯裝鎮定。
小螺低頭,假裝痛苦的捂住半張臉,實則暗地裡笑得是一抖一抖。
然而在外人看起來,卻像是忽地想起了什麼傷心事。
“你沒事吧?”王恒甫關切地問道。
“沒......我沒事,沒想到成王殿下面對平王如此刁難,還能如此鎮定,我太感動了,實乃吾輩之楷模。”說着,小螺擡頭拭了拭眼角。
“你在意殿下這樣的?”謝安突然截住話頭。
“在下是對成王殿下容人之量心馳神往。”小螺接口道。
成王微微翹起了嘴角,饒有趣味的看向了面前的二人。
“沒想到今天各位都來得這麼早啊。”一白發蒼蒼的老人進入了講席廳内,此人正是太監的熊博士。
熊博士出身于書香世家,學識淵博,乃大啟三朝元老,資曆深厚,深得當今聖上信賴。
大啟在選取官員方面,除了有直接推舉勳貴子弟的推薦制,還有向平民開放的科舉制。
這熊博士,既有直接推薦貴族子弟入仕之權,同時也負責科考。因此可以說這大啟朝廷上的大半官員都是其“門生”。
熊博士撫摸着自己的胡須,看着面前這一張張朝氣蓬勃的面孔,滿意的道:“既然來到了太監,那這裡就沒有皇子,也沒有什麼貴族。大家都是這太監的學生,要和睦相處,不要将歪風邪氣帶到這學堂之中。老夫在這太監之中,還是有一定的懲處權的。”
聽了這話,後排紫葡萄的頭低的更狠了。
熊博士看向了坐在成王身邊那個眼神明亮的少年,心道這應該就是前幾日,月臣和自己說的弟弟了。
雖說熊博士的門生千千萬,但要說到讓他最滿意的一位,那自然是非裴月臣莫屬。
自大啟開國以來的兩百多年間,裴月臣是唯一一個連中三元之人。要說起來,這還是一個曲折故事。
本來這裴月臣在殿試中是被聖上直接欽定為探花的。但因實在無法忽視其冠絕當時的才華,又給改回了狀元,這才成為了大啟唯一連中三元之人。
那既然這孩子是裴月臣的弟弟,想必也定是個出類拔萃之人。
“今日這望舒池内的荷花開的正好,不如諸位以這荷花為主題,半個時辰内做一首詩如何?”
聽了熊博士的話,坐席上衆人皆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唯獨小螺,仍是一臉雲淡風輕的看向湖内的荷花,絲毫不見慌張之态。
好,不愧是月臣之弟。熊博士在内心暗自贊歎道。
蓦地,見小螺握住筆杆,行雲流水般寫寫畫畫一陣後,将筆扔在了一旁,呈現閉目養神之态。
熊博士實在是好奇,想看這少年究竟是寫出了什麼樣的絕世名篇,于是悄悄走了過去。
等他看清紙上的字後,一個不穩,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幸得被身旁的小螺一把扶住。
“老師,您怎麼了?”
顧不得回小螺的話,熊博士不停地順着胸口,氣不順的道:“你......你......當真是裴月臣的弟弟?”
看到熊博士如此失态,身後坐着的成王一把搶過了小螺的試紙,隻見上面用鬥大的字寫道:
望舒湖舒湖望,
望舒湖裡有荷花。
荷花上面有呱呱,
一戳一蹦跶。
成王怪笑道:“太監裡竟然還有比我作詩更爛的。姓黎的,我現在居然有點喜歡你了。”
“你.....你真的是月臣他弟弟?”熊博士顫巍巍伸出手,指向了小螺。
看着面前氣的吹胡子瞪眼的熊博士,小螺有些心虛地說:“其實是師弟.....呃不過.....師弟.....師弟也是弟喽。”
熊博士聽完,氣得直接暈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