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漢王府兵也是一楞,回頭去望,駭然發現秦宣竟然也沒影了。
兩府交兵如火如荼之際,二位皇子憑空消失了,現場瞬時亂做一團。
本都已經快被惹毛了的袁楓也是一楞,少年收回兵刃,一個瞬身就到了任玄面前。
本想去看陸溪雲情況的任玄,直接就讓這小鬼截住了。
任玄朝着東北的反向瞅上一眼,好家夥,皇帝被劫,這幾位前來救駕的大佬,一水的注意力都是偏的可以。
陸溪雲也就被劍氣裹挾着摔了幾下,身邊直接人滿為患。
秦疏人都沒影了,這群人,隻顧一窩蜂的往陸溪雲身邊圍。
啧,忠臣良将,忠臣良将。
看着陸溪雲身邊人一下子就圍滿了,任玄索性也就不去湊這個熱鬧。
任将軍耐心蹲下半個身子:“怎麼了?”
袁楓問的直接:“他們人呢?”
現場那麼多人,但袁楓認得的,也就秦宣和任玄兩人。
任玄叫這小鬼的立場簡直弄得哭笑不得,轉念一想,這小鬼現在分不清所謂的敵友的概念也是正常。
機不可失,任玄循循善誘:“小楓要救他?”
袁楓點點頭又搖搖頭:“他還欠我銀子。”
“銀子?”任玄一下子聽的雲裡霧裡。
袁楓點頭:“我在武館傷了同修,哥叫我準備禮物,給師兄弟們道歉。說好了,我幫他打架,他給我十兩銀子。”
“十兩?!”
祖宗您這打的哪是十兩的架啊?!任将軍直接目瞪口呆。
任玄無不鄭重的按上少年的肩膀:“小楓,我給你二十兩,你直接去選禮物吧!”
袁楓擰眉:“那個人還打傷了哥。”
“怎麼會呢?”騙起小孩來,任将軍毫無負擔,任玄掏出自己的那份玄瀑矢:“這種東西我也有,很多人都有的。”
袁楓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小鬼還是有點良心的:“可他沒回去,哥會問我的。”
任玄:“沒事,你就說他和我在一起。”
任玄自忖在袁宜那還有點印象分的。
這小鬼還是有點良心的,但不多:“那你記得幫我給哥解釋!”
等着那邊關心完陸溪雲的傷勢,方才将戰場攪的天昏地暗的小鬼,人都沒影了。
“又沒一個?”環視四周的武者們心下納罕。
“小鬼被我花重金買通了。”任玄這廂氣勢拉滿:“不必管他,收拾剩下的吧。”
“不準——”卻是陸溪雲發話了。
青年以劍尖點地橫向一掃,在寺門前留下一道霜痕。
陸溪雲一劍當關:“今天誰也不準進去。”
···
秦宣二度擡眼,身邊就隻剩下他和秦疏二人了。
同秦宣對視一眼,秦疏面色不佳:“這佛寺布了繪卷,是父皇。”
秦宣悠然一歎:“演武于繪卷,則反噬其身,還是頭一回見。”
所以說姜還是老的辣,什麼是擒賊擒王,這才是擒賊擒王。
“你我被父皇困住了,皇兄——”秦疏單刀直入:“合作吧。”
“合作,憑什麼?”秦宣攤手:“繪卷不過一日之效,我憑什麼為了你,開罪父皇?”
秦疏徐徐投過目光:“憑外面那小鬼。”
秦疏語氣幽幽:“皇兄有府不回,和刺客混在一處,這事,我想父皇不知道吧?”
秦宣眸色一凝:“你安排了多少人查我?”
秦疏笑的不以為意:“皇兄不必緊張,我這不也沒去打擾你。老實說,你不願意回京,我同樣樂見其成。”
秦疏繼續道:“你我合作,我幫你瞞下那刺客。你同父皇合作,那我就隻能将一切具實告知皇後。”
秦宣:“你威脅我?”
秦疏搖頭:“我隻是在幫皇兄分清利弊。”
秦宣低眉,終了,青年擡眼:“你想怎麼做?”
秦疏卻像早有答案般輕描淡寫地道:“繪卷雖然霸道,但同樣易破。讓繪卷中的世界崩潰,你我就能出去。”
秦疏頭也不回地踏入殿中,秦宣緊随其後。
如今,盛得寺,還是間破漏的小廟。
佛殿深處,燭火搖曳,塵埃浮動。昏黃的光線裡,印出一青一白兩道身影。
那不讓須眉的英氣女子好看的遠山眉微微蹙起:“五十文一張你也賣?累死你算了!”
那與之同行的青年擡眼,眼中光色溫和,不惱反笑。
“我出十倍,你以後隻許給我畫。”
男子微頓一下,答得極輕:“好。”
站于角落的兄弟二人,仿佛在隔着歲月看戲。秦疏看向那殿中的長明燈,輕笑一聲:“聽溪雲說,父皇賣了一夜畫,點了一盞燈,還叫皇後一頓數落。”
秦宣上下打量對方一番,老三這人,一提起陸溪雲,整個人都沒那麼冷了。
秦宣淡淡瞥了他一眼:“一提那陸世子,你倒真像個人了。”
隻見秦疏這厮一下子就變臉了。
秦疏的目光冷冷掠過對方:“奉勸皇兄,管好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