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方執事說掌門即将召開大會,他們心中所想便會不攻自破。
孟洛點頭應道:“明白,我會傳達戒律司。”
方執事離開不久,又有一人大步流星地走來,往孟洛肩上一拍。
“洛洛,昨夜的事我都知道了,你放心,事态緊急師姐不會随處亂說。”
來人眼角一道疤飒氣十足,說話幹淨利落,“我來就是想說,北行追擊的小隊人員,能否加上我一個?”
孟洛太陽穴突突地跳,萬年闆着的臉上爬過一絲蘊色,“師姐,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要這樣叫我。”
孟洛深呼吸兩次後對上一雙幹淨亮堂的眼,“此行危險重重,且名單已定,師姐還是安心留在宗内吧。”
聞言落蔔潇長歎一聲,狀似痛苦地撇過頭,暗啞的聲音幽幽傳來,“也是,我不過是個沒用之人,筋骨傷殘無可奈何,師弟也這樣認為嗎?”
“師姐!你又……!”
孟洛眉頭狠皺,眼中閃過痛色,當年之事并非落蔔潇一人之憾,他亦午夜夢回常覺惋惜愧疚,師姐是為救他才傷了筋骨。
“罷了,雖說宗内人人敬我,但我心知肚明,這些年連着弟子外出曆練都不肯讓我帶隊,不過可憐我是個活下來的傷殘。”
“整日隻能在宗内教些最簡單的基礎劍招和心法口訣,這樣的日子不提也罷。”
“師父也不在了,我無親無故相識的隻剩師弟一人,卻連想如往日那般快意除魔的機會都沒有,真是,哎……”
落蔔潇一邊歎氣一邊搖頭,眼角餘光偷偷瞥過孟洛的神色。
“師姐,讓你去就是了。”
女子猛地回頭,臉上哪有半點傷春悲秋,一雙眼亮得發光,“當真?”
孟洛無奈點頭,“是,我親自帶隊,宗門大會結束立即出發。”
眼神掃過女子眼角的疤,他在心裡補充:罷了,既然我在,一定護師姐周全。
落蔔潇笑着墊腳狂拍孟洛肩膀,随後豪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好好好,我的好師弟,我先去收拾行李,我們大會上見。”
“林皎羽,姐來救你咯。清靈君,我來祝你一臂之力!”
女子狂笑着跑遠,留在原地的孟洛無奈搖頭,随後對着梧桐樹後露出的一抹白色衣角開口。
“你不用想了,我不會讓你去,你爹也不會。”
出了蒼吾宗的賓客各顯神通,劍修禦劍,符修使用極速符或者傳送符,丹修最有錢直接坐上靈舟,不一會兒蒼吾宗山腳的一群人就消失得幹幹淨淨。
一炷香後,三個身影不約而同地返回蒼山樹林。
紅色的身影率先開口,“既然都收到傳信了,那我們三人結伴北上,到時在北境與清靈君彙合。”
一旁黑衣紅腰帶的魁梧男子點頭不語,他面色萎靡,耀眼的劍眉星目失去往常的神采,正是興奮一夜等來清靈君靈鶴說她先行一步的季修林。
“哼,清靈君好大的架子,分明說好一起北上她卻昨夜便走,就這般不想跟我等為伍嗎?”身着象牙黃袍的男子冷哼出聲,面上滿是不愉。
他頭戴玉璧纏枝金冠,腰間一條金縷玉銙帶金流蘇玉牌腰挂,外袍上繡着精美的蓮花圖花紋,乍一看十分晃眼。
此人便是丹恒宗近些年名氣最旺的弟子,楚蘭俊。
“楚公子,我相信若不是事出緊急,清靈君不會先行一步。”孟逍遙皺眉,一改往日不羁的形象,一本正經的樣子頗有威嚴。
“若楚公子有什麼想問的,到了北境找清靈君便是。”她走出幾步,回頭對上停在原地的黃袍男子,“北境一行事關重大,不要在一開始就傷了和氣才好。”
楚蘭俊跟着擡步,眼裡閃過不屑,瞥見人高馬大的體修不言不語臉色沉沉,随即話鋒一轉,“一開始就傷了和氣的可不是我,季修林兄弟,你說對嗎?”
季修林緊跟着孟逍遙的腳步一頓,連眼神都不曾分給男子,頭也不回道:“清靈君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
瞧着楚蘭俊瞬間漆黑的臉,孟逍遙忍不住勾唇。
丹恒宗與決陽宗隔得近,兩宗之間來往密切,楚蘭俊自诩丹道天才看人眼低,曾揚言瞧不上她的孟浪作派。
看不上她的人多了去了,她不過是懶得理會,不代表她不知道。
“好了,事不宜遲,走吧。”
話音落下,孟逍遙用靈火點燃手中符紙,三個身影一齊消失在原地。
一天後,秋宴跟着魔氣行至一處山谷,谷外魔氣缭繞,蘇溪必然在内。
但秋宴沒有立即進去,而是轉身對着空無一人的草坪開口。
“出來吧,跟了我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