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循着這道痕迹找去,腳下的路崎岖不平,走着走着卻突然在一地斷了蹤迹。
地上隻見混亂的腳步,卻不見那道帶血的劃痕。
看着這宛如恐怖話本的一幕,木青感覺感覺全身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别擔心,害怕的話就抓着我。”
容淮像是和她有心靈感應一般察覺到她的緊張,将她拉近了些,停下腳步把手中的夜明珠收回。
木青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的一點側臉,借着微弱的光線,他不知想到了什麼眉頭慢慢蹙起。
她忙湊上去低聲問道:“怎麼了……”
卻沒想到容淮也在此時轉過頭來,動作太突然,恰好和他對視個正着。
鼻尖幾乎隻差毫厘就要相碰,呼吸間也似乎交纏着另一股氣息。
兩人都被這個情況吓的怔住。
幾個心跳後,木青連忙反應過來,移開視線後退一步。
心中感謝還好周圍光線不佳,不然定要被容淮看到她泛着紅的臉蛋,以為自己對他有意。
心中又暗暗唾棄自己怎麼如此沒出息,幾個時辰前不是還逗他逗的好好的。
倉促逃離的她也沒注意到容淮依舊呆立在原地,眼神也慌亂的四處遊移。還有也因光線昏暗隐藏着的泛紅耳根,完全沒有平時的從容淡定。
木青低着頭緊緊盯着鞋面,好一會眼前的人才低聲回答她。
“妖怪不會平白消失,我需得去前面查探一番,你若害怕便先在這裡等我。”
“我和你一起。”木青慢吞吞擡起頭,沒敢看着他。
“說不準這妖殺個回馬槍回來了怎麼辦,還是跟着你比較安全,若是真出了什麼狀況你先不用管我,我自有辦法逃脫。”
容淮本也不想把她留在原地,此刻她主動要求也松了一口氣。
握着她的力氣不由更緊了些。這妖狡猾的很,在沒露面前她必須在他眼前。
他掏出兩條面衣,把其中一條遞給她,“把這個帶上,前面的霧氣有毒。”
收拾好後兩人繼續出發,容淮沒帶她繼續沿着那道蹤迹的消失地走,而是從中間偏了些方向。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木青感覺前面的霧變了顔色,泛着淡淡的紫。
約莫走了半柱香不到,面前的身影停住腳步,一直緊握着她的溫熱手掌突然松開。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感到眼前突然設了一道屏障。
下一瞬,那道黑色背影便如鬼魅一般悄然朝東南方向的樹幹殺去,木青緊緊盯着,隻是一個眨眼,被用力割掉一層樹皮的樹幹一抖,竟然變成一條差不多尺寸的雙頭巨蛇。
又是雙頭蛇!
一頁曾經看過的古籍内容湧入木青腦海。
毒影幻蛇,又名雙頭巨蛇。雌雄雙首,宛若并蒂而生。
雄者尾□□針,淬有劇毒。雌者身具迷幻之力,吐息間幻夢叢生,入其幻境者,仿若置身桃源,實則深陷泥沼,心智漸迷間取其性命。
難怪容淮剛剛讓她蒙着面,原來早就猜到了這個妖怪的來路。
木青心中暗自贊歎,縱然她讨厭劍修,也不得不承認容淮實在厲害。但為何雌雄兩隻會隔山而居呢?
她思慮之間,眼前的交戰已然打的如火如荼,容淮動作極快,劍在他手中揮舞得密不透風,寒光閃爍。
與初見他那次一樣,他沒受多少傷但面前的蛇妖卻流血不少。
看到他那邊占了上風,沒被之前的中毒所影響,木青懸着的心也收了回去,乖乖藏好等他打完。
容淮熟練的激怒蛇妖,隻待它毫無理智後再給它緻命一擊。
卻在此刻變故突生,不知哪裡使出來的一根縛妖索從後方甩來,意欲在他攻擊蛇妖間将其捆住。
避開那道甩落的金光繩索,容淮面色不虞,眼眸瞬間變得冰冷,落下一擊後向來者探去。
在蛇妖後方,一名身穿金色修士服的男子緊緊拽這那根繩索,而在他周圍的其他五六個修士也使出自己的法術不停的攻擊着。
那蛇妖本就被他殺的滿身是傷,自然抵不住這群人的輪番進攻,雖然在幾個時辰前這群修士還被它打的落花流水。
為首的金衣修士看到他,臉上隐隐露出幾分得意,“小師弟!多謝了!” 那聲音裡帶着一絲嘲諷暢快。
容淮冷漠的看着他,沒有回應,轉身幾個瞬移消失不見。
一夥人中的藍衣修士似乎也對自己此番順手牽羊的行為有些羞愧,弱弱的朝金衣修士說道,“趙師兄,這蛇妖若能死容師弟的功勞最大,我們這麼做會不會有點……”
“說什麼呢你。”被喚作趙師兄的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這蛇妖本就是我們發現的,他不過隻是突然幫了個罷了。”
眼看蛇妖越來越支撐不住,他朝後面的同伴喊道:“道友們撐住,我去殺了那蛇妖取其妖丹。”
說完便舉着劍往蛇妖七寸飛去。他可不能讓那個瘋子先他一步奪得金丹。
看到這番變故,木青心裡着急的要命,剛剛容淮打蛇妖打的好好的,突然出現一道金光繩索和好幾道其他來源不明的攻擊,然後容淮就消失不見了。
該不會這就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容淮被那群人給偷襲受傷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她更是心急如焚,雖然容淮總是口出狂言,但他兩次救她保護她,木青不願他受傷。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她要繞到蛇妖後方看情況到底如何。
正當她準備起身,原本奄奄一息的蛇妖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發出一聲巨吼,回光返照般的瘋狂朝周圍攻擊而去。
瞬間地動山搖,樹木相繼倒地掀起一陣陣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