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又被牢牢鎖住了。
眼前的落日泛着柔和金光,淡淡地撒在她和容淮身上,她感受着那抹因她而如鼓點般激烈的心跳聲,嘴角漾出笑意。
遠處,仙鶴振翅,劃過天際,夕陽橙紅交融,暈染出如夢似幻的色彩,将連綿山巒染成暖金,這對壁人猶如畫卷中的人物。
深夜,窗外隻有微風拂過枝葉的風聲,木青躺在床上卻左思右想的睡不着。
她在思考要不要把真實身份與容淮全盤托出,試煉後夕陽下,男人深重的愛意包裹着她全身。
容淮從始至終對他并無隐瞞,而自己卻瞞了他不少,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像一個鎖住的魔盒,盒子裡容納的情意越深厚,将來盒子被打開,就會有多大的反噬。
眼睛盯着床頂,許久,心中終于下了決定,等到明日,她就要去找師尊,禀明發生的一切,到時便任由師尊處置。
而容淮,如果他生氣了,自己就哄哄他,應會相安無事。
想清楚一切,木青終于松下緊繃的神經,轉身睡去。
另一邊的容淮卻沒辦法做到輕輕放下,少女的突然主動讓他心神躁動,無法入眠,便起來打坐舒緩心神。
一個時辰内服下了幾顆清心丹,他卻感覺毫無用處。
最終還是一夜未眠。
第二日清晨,二人同步打開房門,木青歪頭一看,露出笑容,打了聲招呼。
“早上好呀。”
容淮想了一晚她,不敢對視,微微垂眸,低聲回了句早上好。
木青鼓起一邊臉頰,有些奇怪,但她還有重要的事要去做,就沒多想,和他說自己有事要辦,出峰一趟。
容淮點頭,看着少女的身影漸行漸遠,心中沉思着。
昨日木青傳音給虞莺打探消息,現在便可徑直前往師尊所在的山峰。
天清宗用來招待各宗掌門人的屋舍低調奢華,木青尋到挂着合歡宗牌子的那間,走到門前輕輕敲了幾聲。
幾秒鐘後屋内便傳來了熟悉的女聲,“進來吧。”
打開門,正對着屋門坐着的,果然是那張熟悉的美麗容貌,但屋内卻還有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
謝鳴意竟然也在裡面,看來在她來之前,二人正在談論什麼。
二人對他的突然到訪并無意外,像是早就知道。
木青正準備着措辭,主座的女人先一步笑着開口,“小道友突然來訪。難道對昨天的決定又後悔了?”
“自然不是!”木青連忙否認。
“我隻是……”
美麗婦人臉上露出疑惑,“那是?”
不敢看女人的眼睛,想着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木青閉着眼想把事實直接說出來,但還沒開口就被旁邊的謝鳴意給突然打斷。
“貴宗出了如此大事,不參加大會也是情有可原。”
木青愣住,張開眼看向他。
大事?出了大事,那師姐們不就發現她不見了。
女人點點頭,歎了一口氣,“唉,人各有命,此番也是她命數近了,怪不得别人。”
“隻是他的師兄師姐聽到如此噩耗。日日垂淚,我本沒空來的,隻是趙掌門極力相邀。”
面前二人有來有回的談論着,像是忘卻了屋裡還站着一個木青。
被忽略的少女皺起眉,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這段對話聽的他雲裡霧裡的。随後輕聲問道,“前輩,謝師兄,敢問合歡宗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她出聲,二人仿佛才想起來還有他這一号人,擡眼看她。
女人被問,又歎了一口氣,沉聲道,“不滿小道友,這件噩耗實在是悲痛的很,我最小的那位徒兒偷下山曆練,卻沒想到不幸喪命。”
什麼!
木青大腦一片空白,不明白師尊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驚恐如洶湧浪潮,将她徹底吞沒。
“怎會如此,前輩可認真确認過了?”
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問道。
女人沒再接話,謝鳴意開口回答,“玉掌門怎會虛言?小師妹的命燈都已滅了。”
命燈滅了?!
可她還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