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和玄鳥的小尖喙抵在自己的胸脯毛裡,小腦袋低垂,低頭哀悼。
“我來幫你,給母親送葬,不客氣,七歲的李安遂。”
傑森小腦袋偏了偏,這個名字他熟,是燧的本名。
取自平安順遂,卻沒有一個能順利活到成年的。
小黑豆眼睛閃了閃,傑森蹦蹦跳跳地蹭到燧的旁邊,毛毛蹭着燧放在身旁的手。
希望燧可以不能麼傷心。
一旁的玄鳳鹦鹉玄鳥掙開自己微閉的眼睛,無奈地搖着小腦袋,年輕人,還是沒吃夠燧的脾氣的虧。
搭檔不愧是搭檔,深知對方是什麼尿性。
果不其然,下一秒,燧掏出聯絡器,蹲下,拿着聯絡器的手臂前伸,另外一隻手比了個剪刀手,和自己同位體的墓碑合了個影。
“?????”
傑森飛起來,疑惑地看着興高采烈地燧,小小的腦袋裡大大的疑惑。
“你這是在幹什麼?”
“合影呀,不是誰都有機會和自己的墓碑合影的!”
燧美滋滋地繼續給自己拍了幾張墓碑照。
傑森沉默了,果然,每當他覺得自己可以抓住燧的情緒時,她的操作總是能将他踹出二裡地不止。
他錯了,他不該去揣測一隻比格腦子裡在想什麼。
燧樂滋滋地調了幾個濾鏡後手一頓,擡起頭,眼睛亮亮的看着兩個變啾的同伴。
玄鳥立馬就get到燧的意思,用翅膀掩住自己的小嘴巴,然後蹦蹦跶跶的走到燧伸出來的手臂上。
傑森還反應了一下,然後也輕巧的落到燧的肩頭上。
算了,兩個當事人都沒什麼意見呢,他在操什麼心。
雖然另一個當事人已經不能說話了。
嘶!傑森在拍照的前一刻小眼睛眯了起來,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缺德了。
三個人嘻嘻哈哈的鬧着,就準本離開墓園。
燧剛剛走到這排墓碑的出口,迎面走來了一個面容憨厚,留着純白色胡子的老人。
老人拄着拐杖,走路顫顫巍巍的,一雙眼睛裡卻沒有老年人特有的渾濁,而是冒着點點精光。
燧和他擦身而過時,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她猛地回頭,棕紅色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個老人佝偻的背影。
人會老,面相或許會改變,但是燧的學識本來就是頂級的,記憶也是,那張臉,哪怕是現在,她也不會忘記。
傑森和玄鳥自然也是注意到燧突然變得淩厲的氣勢,或者是,殺意。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ZZ擔心的第一件事情應驗了。
這個老人名叫譚秋明,七十八歲,黔省人,已婚,和妻子育有一子。
這麼說可能會不明白這到底和燧有什麼關系,但如果說,這個人以前是個毒枭,大家或許就知道了。
沒錯,譚秋明是當年拐走并殺害燧的兇手。
這個人殺掉燧之後就潛逃出國,現在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回到種花,還找到了這裡。
三個人都毫不懷疑,譚秋明的目标就是李安遂的墓碑。
燧剛才和譚秋明打照面時帶着口罩,譚秋明并沒有覺得燧這張臉眼熟。
“傑森。”
“啾?”
“【小變量】借我用一下。”
燧咬牙切齒,她直覺這老陰貨過來她的墳墓沒有什麼好屁要放,但墓園都是低矮的墓碑,譚秋明本身反偵查能力也很不錯,所以這時候,【小變量】就變得十分有用。
傑森也很好奇這個殺人兇手想要幹什麼,于是很幹脆從自己的私庫裡掏出了那條星光波洛領結。
燧将【小變量】戴在自己的襯衫上,身形沒有變化,存在感逐漸稀薄,直到路過的螞蟻夠沒注意這裡有腳站着,沿着皮靴光滑的表面爬了幾下,不得不放棄這條路徑,爬走了。
譚秋明走到這個每年都會過來看的墓碑,今年其實還沒到看她的時候,但是,最近她的母親要去世了,在跟這個小丫頭的母親坦白之前,譚秋明想,或許該和這個小丫頭分享分享這個喜訊。
他沒想到墓前居然有一束小雛菊滿天星包裹的粉色玫瑰花束,在譚秋明之前有人來祭拜過李安遂。
譚秋明慢吞吞地轉身,看向剛剛和他打了一個照面的戴口罩高挑女人站着的方向,發現那裡空無一人之後才慢吞吞地收回陰鹜的目光。
“李安遂,真是好名字啊,想想看,我的兒子叫譚樂安,你母親起名風格真是從來沒變過呀。”
聽到譚秋明這句喃喃自語,站在他身後盯着的燧猜到了這句話背後代表的意思,瞬間拳頭用力地捏住,青筋暴起,牙齒咬得咯咯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