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秋明就是這家療養院的負責人,甚至這次會有亵渎神明降臨都是因為他。
所以,哪怕是沈夢不做什麼,譚秋明都難逃死刑。
種花國的死刑向來講究該死的就死,不存在逃避的情況。
傑森從羅斯手上接過軟趴趴的燧,就在此時,博士也從破開的樓道跑了出來。
羅斯看到博士眼前一亮,立馬朝他跑了過去,小情侶親密地緊緊擁抱彼此。
慢了一步的沈夢也跑了下來,無視旁邊在撒狗糧的小情侶,朝着倒在冰冷地闆上的譚秋明走去。
老太太走路越走越快,杏色披肩掉了她也不在意,手背青筋暴起,拿着水果刀就準備将譚秋明給解決了。
然後,她前進的腳步猛然停頓。
因為傑森将燧臉上那個藍色口罩摘了下來。
女大十八變這個定律似乎在她還未過生日之前并不奏效,燧和她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沈夢一眼就認出了燧究竟是誰。
“嗙铛!”刀子就這麼掉到地上,沈夢嘴唇顫抖。
她想詢問傑森這個女孩是誰,但是話還沒說出來,眼淚就無法控制的滾落了下來,喉嚨哽住,聲帶發緊,隻能讓她暴露出無法抑制的哭泣聲。
那哭聲包含着思念的痛苦,沈夢身體顫抖,慢慢的向燧靠近,不同于之前想要将譚秋明殺死的健步如飛,短短兩三米的距離沈夢走得無比緩慢。
隻有沈夢心裡知道,這個距離并不是兩三米,而是三十二年。
沈夢做夢也沒想到還能在有生之年看見長大成人的女兒,命運是多麼的殘忍,讓一個母親永遠的失去了她的孩子。
而她的孩子也在她不知道的時間從七歲長大到十幾歲,仿佛有小偷偷走了這十幾年。
終于,沈夢枯瘦的手碰到了燧柔軟的臉頰。
母親的哭聲和掌心的溫度讓陷入自我保護的燧手指難以控制的抽搐起來。
當人面臨不可逆的危險時,她會怎麼自救?
猶格索托斯細細回想和那個人類共同相處的半個小時。
或許是半個小時,不知道,時間對祂來說并不重要。
燧在快被逼瘋時選擇無限創造新生的人格,當快要瘋狂,就創造新的人格,保護主人格不要直面猶格索托斯的怒火。
更重要的是,燧當時從萬千知識的殿堂中意識到了一件事情,她必須保留下理智,将事情要告訴ZZ他們。
無數的副人格前赴後繼,希望能堅持到傑森玄鳥他們破局的時候。
猶格索托斯雖然是被錯誤召喚,但想要的也不過是給那個不自量力的蝼蟻一點教訓而已。
沒想到讓祂找到了更加感興趣的事情。
曆史上,能進入時間殿堂的人十分稀少,更何況是人類這個種族。
見過猶格索托斯并現存于世上的也不過隻有兩個人類,燧的處理方式不能說錯,但是也并不是常規的手段,這讓猶格索托斯一下子就想起除了被他賜下銀之匙的倫道夫·卡特外,還有那個人魁。
他用兩條手臂作為代價,提前逃離時間的神殿,雖然不如倫道夫驚才絕豔,但是猶格索托斯還是為那個聰明人賜下了銀之匙。
身為時空與知識的神明,祂并看不上想要獲得永生知識的譚秋明,能被人欺騙就證明他并不是什麼聰明人,而猶格索托斯偏愛聰明人。
被波及的燧,雖然還是不可避免的陷入瘋狂,但是她卻選擇犧牲神志,保護理智。
如果結局終将是死亡,那麼就留下延續的火種,将抗争瘋狂的戰争拉長。
猶格索托斯可以看出她其實和人魁是有聯系的,這兩人面對祂的打法都是一緻的,一套方法,猶格索托斯不會上第二次當,這個孩子并沒讓祂覺得驚喜。
當剝離的感覺落在猶格索托斯身上時,祂才突然發覺,雖然時間和空間于祂而言并無意義,但身處于時間神殿裡的三個人類身上的時間确實定向的。
時間神殿裡并沒有時間這個概念,雖然祂是這麼叫,但是它隻是猶格索托斯所處之地,并沒有時間流逝的需要。
而這三個人類身上的時間卻是流動的,有人通過相同的時間流動的波動定位了這個空間,用請神術驅離了祂。
原來這會逃脫的方法并不在時間神殿裡的燧身上,而是依靠同伴。
這麼想着,猶格索托斯被剝離了地球的維度,回到了時間神殿裡。
罷了,這回祂是被一些存在擺了一道,而燧同時也擺了祂一道。
對比起那個惹神嫌的家夥,燧和她的同伴看起來都相當聰明,既然那個家夥将主意打在祂的身上,那麼就不要怪祂将寶壓在其他人的身上了。
猶格索托斯想起燧那八百個心眼子,身上的光芒波動越發耀眼,看起來似乎很愉悅的樣子。
另一邊,泰阿特裡,燧緊緊握着的拳頭裡突然出現了一個看起來相當古樸的銀色鑰匙。
随着鑰匙的出現,燧被保護在意識深處的主人格開始解凍,緩緩浮出海面。
現實中,燧眼睫顫動,看起來要蘇醒過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