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室飄過彈幕:
黑色的天突然紅了起來
聽到這裡連滾帶爬地去找我的黨徽,還好還在
“米老鼠”:“是。”
梁晉西是無黨派人士。
祝語寫下兩個字。
“蠟筆小語”更小聲:“你每年都按時交黨費嗎?”
“米老鼠”:“是。”
祝語寫下第三個字。
紙條後自帶粘貼處,可以直接貼在木牌背後。
祝語粘好就要往回走,機械音又響起:“請‘禮’把喇叭拿回去,作為回答問題的用具。”
祝語拿起喇叭小小聲說:“這本來是放在外面的。”
“是的,但它現在是你的了,請拿回去。”
“好。”小新音。
“好~”回音。
在機械音響起喊下一個人出來前,鏡頭推進拍祝語寫下的紙條,明明晃晃三個字。
好同志
攝像師在鏡頭後憋笑憋得臉都紅了,手還死死維持住鏡頭的平穩,趕緊換地方遠離這莊嚴的三個字,感覺下一秒領導就要來視察工作了。
“請‘樂’出屋,叩門!”機械音剛笑完還有些卡殼。
甯作我拿着喇叭出門,猶豫了一下,随便選擇了“書”,從桌上拾起紙筆敲了敲門。
“唐老鴨”:“請問你從事演藝行業嗎?”
“豬豬俠”:“是的。”
“唐老鴨”:“請問你年齡超過三十了嗎?”
“豬豬俠”:“是的。”
“唐老鴨”:“請問你是否多次獲得過獎項?”
祝語将茶杯轉了一圈,在心中歎口氣,甯作我的問題過于激進,根本沒有考慮如果這位前輩沒有獎項該如何收場,直播型綜藝,最重要的就是謹言慎行。
“唐老鴨”:“是的。”
“禮”屋内擺弄茶水的人赫然擡眸,又低下頭裝模作樣地繼續轉着茶杯,嘴角勾起一個真心到極緻的笑,料鏡頭怼到他臉上也不會有觀衆察覺出任何不同,隻會發現他似乎格外開心。
祝語晃晃茶杯,搖起茶葉停在半空中等它緩緩落下,周而複始,茶被熱水沖擊初期産生的白霧已經消失殆盡,溫熱的觸感從指腹傳不到他冰冷的眼底。
去涼添熱,茶杯中又冒起熱氣,縷縷繞不緊,散在空中自成一脈。
演技派。甯作我寫下紙條粘到門上。
攝像師照舊過去一拍,機械音喊下一位:“請‘射’出屋,叩門!”
依舊沒有高跟鞋聲。
出錯了嗎,祝語眉心微擰,怎麼會隻有甯作我一個女生?
邊蘇豫站在“樂”門口,開始問。
“懶羊羊”:“請問你是演員嗎?”
“唐老鴨”:“不是。”
“懶羊羊”:“請問你是女生嗎?”
“唐老鴨”:“是的。”
“懶羊羊”:“請問你是不是拿到過第一?”
邊蘇豫已經猜到了裡面的人是誰,最後一問帶着笑意,得到肯定回答後給甯作我貼上了“天生C位”的标簽。
祝語也猜到了她是誰。
甯作我所在選秀的發起人邊蘇豫,怪不得沒有聽見高跟鞋聲,想來是覺得綜藝跑動不方便,和選修時一樣換上了厚底鞋。
找到了第二位女藝人,祝語輕舒了一口氣,剛想端起茶杯抿一口,卻忘了剛倒的熱水,冷不丁被燙了一下,讪讪收回手。
差點忘了不能喝茶。
一系列動作在哪怕觀察室直播的小窗裡,也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易時春放大截圖,在一片馬賽克中觀察祝語的表情管理。
還好還好,隻是動作淩亂了些,臉還是在線的。
祝語喉結滾動,任由茶葉如孤舟,在清澈的茶水中晃晃悠悠飄落杯底,散成一瓣一瓣,聽到機械音喊“禦”出門,心卻怎麼也定不下來。
那剛剛的那個男人……
是祀璧,是“禦”。
他會敲哪扇門?
他會問什麼?
他有沒有,認出自己?
祝語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甚至搞不明白自己是否在期待他敲響面前這扇門。
敲門聲響了。
但他的門并沒有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