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說說為什麼當地人要用鳄龜喂魚呢?”
“你們還沒寫我名字呢,直接問現在算搶劫嗎?”
吳增拽着他走到了窗邊,那動作宛若抓了隻小雞仔一般的輕松。
“停停停!”阿東叔抱着腦袋跑回屋正中,警惕的看向吳增,生怕這人再動手,“這個我真不知道......這個世界最突兀的地方就是這兩個旅遊項目,我是一點也不想挨,生怕被我發現了什麼秘密就把問題給解決了,那不就完了?!”
阿東叔這人也算是神一般的存在了,什麼牛皮話也能說出口。
“那你還有心思去扮村長祭祀?”陳今白了他一眼。
“這兩碼子事兒,我來之前這人就天天扮了,我來後還能直接撂挑子嗎?這不得露餡兒了?”阿東叔面色為難,“你再問個别的,我肯定知道!”
“你這樣的,還有别人嗎?”陳今略一思忖。
“這我也不清楚......像我這樣精神力強的,有自己的意識但會僞裝成本地人,那有些精神力弱的,他根本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我上哪兒知道啊?!”阿東叔哭喪着臉,整個人開始扭曲起來。
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要你有什麼用?
“那怎麼你就非得找上我們了?”吳增踢了他一腳,示意他站直。
“你倆人高馬大的,我就怕晚上被你們偷偷搞死了!”阿東叔苦笑不得,對着陳今補充了一句,“你老盯着我那屏幕看來看去的,明顯就是覺得我有問題啊,偷看的動作遮一遮吧,弟弟!”
“說重點,廢什麼話!”被點名的陳今立馬轉移話題。
“我想想......”
過了幾分鐘,阿東叔還是沒憋出一個屁來,兩人是肉眼可見的不耐煩起來。
“喂魚喂魚!對了!”阿東叔急像熱鍋上的螞蟻,突然靈光一閃,“為什麼用鳄龜喂魚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這喂魚的人都是村裡精挑細選的,專門從一群幹得動活的老頭子裡選了個年紀最大的,一個月給這個數!”
阿東叔比8根手指出來,厚厚的兩片嘴唇吐出金額的單位:“千。”
放在2025年,臨邊山村的村民一個月都未必能掙8千,那按照2010年來算,這收入确實客觀。
“知道為什麼要選老頭嗎?”
兩人沒吭聲,等着阿東叔繼續。
“因為村裡有兩個說法,一是鳄龜兇狠,無辜慘死後會讓危害到他的人受到懲罰,二是老頭帶鬼,他們都是半條命進土裡的人了,身上都伴着鬼等收人,人越老鬼越厲!讓老頭來處理鳄龜,兇鳄和厲鬼互相克制,老頭反倒安全了。”阿東叔一本正經道。
“别不信,我說的都是真話。”阿東叔摸摸後腦勺,咧嘴傻笑,補充了一句,“因為我當時也去選了,但年紀沒比過那老頭。”
“村裡都是土葬嗎?我來之前查過資料,勐勒村以前有一部分民族是用的其他喪葬習俗,但我能找到的資料都一筆帶過了,并不知道具體是何種形式。”陳今把自己手頭上的材料又盤了盤。
喪葬是人類繞不開的一個事情,所以但凡開展人文類調研,喪葬往往是不可或缺的。
“基本都是土葬吧,沒聽說過其他的。”阿東叔脫口而出,一副沒經過大腦的模樣,手在臉旁邊随意的扇着風,眼神四處亂飄,暗示意味明顯。
“你名字。”陳今會意,遂即變開口問道。
“茶明東。”阿東叔瞬間喜笑顔開。
陳今從包裡拿了筆就往手心上寫,吳增倒是沒什麼動作。
“哎喲,弟弟喲,沒這麼簡單的,要用我的血寫上去才行的,我來我來。”阿東叔把剛才的傷口再次擠破,眼睛賊溜溜的一轉,“要不你們兩個都寫吧?我把老底都告訴你們。”
“我對别人的血過敏。”吳增挑了一下眉毛,一副無奈的模樣,雙手立馬擡高,遠離了阿東叔伸過來的手,“這個艱巨的任務隻能交給小今同學了。”
“别瞎叫!”陳今皺了一下眉。
陳今并不是很相信吳增過敏這回事,但卻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吳增其他時候都沖在前面,這次怎麼就縮到後面去了?
阿東叔畏懼着吳增,隻得作罷,他先是擠了幾滴血到小瓶子裡遞給陳今,随後繼續擠壓傷口,按出三滴血落到陳今手上。
接觸皮膚的瞬間,血液立即散開,随後便在陳今的手背上形成了茶明東三個字,這幾個字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皮膚裡咋咋唬唬的上蹿下跳了好一會,好像是在找尋合适的位置,最後瑟縮在了中指的側面,争取把自己縮到最小。
“說吧,關于喪葬你還知道些什麼?”陳今晃了晃手,這字還挺牢固。
“我也隻是聽說哈,不保真,畢竟來的時間沒那麼久。這事是我在賣菜阿姨們八卦閑聊間聽到的。”阿東叔心滿意足的坐下,開始回憶起之前了解到的事情,“村裡原來有一波昌林人,也是一個少數民族,之前他們住在臨江邊上,以打魚為生,以水為本,所以信仰的也是魂歸于水,一般都是以魚葬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