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增走下了樓,樓梯間隻有他一人的腳步聲,他自己去了。
待沒了聲響,陳今緩緩起身,他開了吳增的房門,房屋正中,舊大嬸被綁在椅子上,耷拉着腦袋,還是那副落寞的模樣。
瞧見來人,舊大嬸隻是擡頭看了一眼,便再無其他動作。
陳今走過去解開了繩子,“跟我去個地方。”
舊大嬸動了動剛才被綁住的手腕,擡手理好碎發,一言不發的跟着陳今出了門。
吳增到了村辦,周圍的住戶早已熄燈睡下,隻有村辦還是燈火通明。
“你怎麼自己來了?”蔡叔眼見來人,不由一愣。
“不然還有誰應該跟我一起?”吳增言語間帶着笑意,但卻讓人不寒而栗。
“你把舊嬢怎麼了?!”
“我看起來像什麼善男信女嗎?”吳增一步步走近,他比蔡叔高了不少,壓迫感十足,周圍幫忙的小夥子也都緊張起來,“一個50多歲的大嬸,深更半夜的給我送些了害人的東西來,我難道要留她吃頓飯不成?”
“你想幹什麼!”蔡叔退後了一步,警惕的問道。
“我......”
“??”的一聲,吳增話還沒說完便應聲倒地,身後是舉着木棍的高方。
“哎呀,砸死了就沒得用了,快看看!”蔡叔連忙招呼人手去探探吳增的死活。
高方伸手一摸,吳增渾身冰涼,“涼.....涼了。”
蔡叔連忙蹲下一探鼻息,平穩有力,氣得他一腳把高方踹倒在地,“帶到下面去!”
勐勒街上,陳今和舊大嬸并排走着。深夜的涼風吹得人臉冰冰涼涼的。
“你要帶我克呢?”舊大嬸不知陳今用意。
“你兒子怎麼染上的草瘾?”陳今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
舊大嬸頓了頓,她沒想到陳今會問這個問題,“從小腿就有問題,走不了路,每天都痛,用了很多藥也不管事,直到吃了毒草......”
“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個毒草而死的嗎?”
舊大嬸不說話了。
兩人走到了村子的邊界,此時已是深夜,老奶奶難得沒再蹲坐庭院。
“你如果想救他,出克後先找人到村辦救人,再把土窖炸了,這種......這種才能永遠斷了毒草的源頭,不然,等他從村辦出來,草瘾上身,這輩子就困在這疊了,跟....跟我兒子一樣。”舊大嬸斷斷續續的說了很長的一段話,言語間充滿凄涼的意味。
村辦的地下室,砧闆、快刀、水桶、闆車應有盡有,東西齊全的像一個地下屠宰場。殺豬客的工作人員們各自忙碌着,放血、割肉、剔骨、分裝,井然有序,隻不過白天他們處理的是豬,而現在處理的是——人。
“蔡叔,給是這批外包裝不行,已經搞漏了好幾批貨了,騾也死了好幾個。”問話的是殺豬客上的倒酒小哥。
蔡叔沒有回答他,反倒是高方一巴掌拍到這個小兄弟腦袋上,示意他閉嘴。
房屋正中,吳增被反綁在小木凳上,此刻正昏迷者。
“把他整醒!”蔡叔一聲令下,幾個婦人提着水桶就往吳增身上潑去。
“嘩。”的一聲,吳增從頭到腳都蘊滿了水,發梢滴水、濕衣濕褲、面容慘白、雙眼緊閉,搭配着周圍血肉模糊的混亂背景,宛若一幅暗黑血腥大片。
吳增悠悠轉醒,擡眼便和蔡叔的目光撞到一起。
蔡叔跨步走到他身邊,抓起他的下巴惡狠狠的說道:“小夥子!吃了我們的草,就得做我們的騾。”
“哦?那要馱什麼呢?”吳增語氣慵懶,對周遭危險的氛圍視而不見。
“拿來。”
高方拿了一小袋東西放到蔡叔手上,袋子裡的東西是些墨綠色的粉末,和澡堂的顔色很是相像。
蔡叔伸手捏了一小把出來,放到吳增眼前,“吸了它。”
“如果我說不呢?”
“那你的下場就是他。”蔡叔反手一指,桌上放了一個身體剛被分解完的人頭,此刻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我不。”吳增微微一笑,毫不在乎。
蔡叔猛的甩了一巴掌在他臉上,吳增白淨的臉龐瞬間就腫了起來,“做了!”
高方立即應下,殺豬客上的主刀師傅從牆上取下磨好的尖刀,一步一步往吳增身旁走去。
陳今看了看時間,距離吳增離開已經快一小時了,他回頭看了眼舊大嬸,她默默的蹲坐在路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