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現在剛子也聯系上了,那我們也不多打擾了。”吳增拍了拍褲腿上蹭到的灰塵,起身說道,“陳姐和廖叔這兩天都沒睡好,好好休息會兒吧。”
說罷,吳增便出了客廳,往院子裡尋陳今去了。
“等等我啊!”李明明連忙關上本子,朝廖叔和陳姐二人打了聲招呼便追了上去。
客廳裡突然變得靜悄悄的,陳姐不知為何隻覺得心慌,今日的兒子乖巧得令人心疼,着實不像他,難不成是在外面受了什麼委屈?
陳姐緊緊握着手機,指間用力到泛白,猶豫再三,她再次撥通了微信電話,結果卻無人接聽。
廖叔坐在一旁把一切看來眼裡,滿臉憂心忡忡但卻也做不了什麼,“上班的人了,不有那麼多時間接電話,晚點再聯系瞧。”
“李姐,我還有個問題想請教。”陳今背光站在門廊的陰影下,靜靜地等着李姐從歇斯底裡的狀态中平和下來,“其他人失聯的情況我不了解,但剛子的情況我是知道的,剛子失聯不過一日多,那夫妻倆也并未對外宣傳此事,您是從何知曉此事呢?”
陳今的聲音平靜的毫無波瀾,他沒有一點逼問的意味,但卻把李姐問得一顫。
李姐雙眼在陳今臉上來回打轉,雙手絞着衣角後退了兩步,她咬着下唇一言不發,一副沒想好應對說辭的模樣。
“難不成您早就知道剛子會失蹤?”陳今音量陡然提高了兩度,角落裡藏的老鼠都被驚得跑了出去。
陳今一步步走近,強迫對方看向自己,李姐躲無可躲,最後隻能遮掩似得低下頭去。“王大哥家兒子的失蹤,您也是第一時間知曉,難道說您預判到了所有人的失蹤?”
“胡說八道。”李姐長滿繭子的手掌驟然把陳今推開,随後她罵罵咧咧的走出門去。
吳增大步走來,隻看見李姐推開陳今,落荒而逃的模樣,眼底晦暗不明,他徑直走向陳今,“剛子找到了,我們走。”
說罷吳增便拉住陳今的手腕走出門去,待李明明趕到,連二人離去的背影也未見到。
二人三兩句話便把重要信息做了互通,問題的關鍵浮現出來了——便是街邊的牌館。無論是李姐的老公張國偉,還是陳姐的兒子剛子,都是先與牌館扯上了關系,欠下賭債後才選擇外出打工,随後才出現的失聯事件。
李姐深夜盯梢牌館,清晨造訪陳姐家,一來佐證了牌館與打工的關聯,二來或許說明她知道些什麼。可事情的奇怪之處在于,既然早就有人知曉這牌館的蹊跷,為何不直接廣而告之以避免有人再出事,又或者是直接取締了這婦孺所開的小牌館呢?
眼下問題的關鍵還是得找李姐問個清楚。
門外的牆壁上爬滿了青苔,早晨下了點小雨,此刻的空氣也是濕潤的。
李姐逃跑似的走在田邊的小路上,腳步深淺不一,跑得過于慌忙,以至于她腳底打滑,左腳直接紮進的田裡,紅色的泥巴立馬就黏了上來。
李姐艱難拔腿的間隙,兩人趁機幾步便趕了上來。
陳今倒是好心,伸手拉了她一把,不過李姐可毫無謝意,相反卻死死的抓着陳今的手,眼裡滿是秘密被人揭穿後的兇狠,透着陰鸷。
站穩後李姐立馬用力甩開陳今,防禦似的朝兩人大喊一句:“你們到底要幹嘛!”
陳今的胳膊上瞬間出了五個紅指印,看得出來她方才用了十足的力氣。
陳今有些惱了,伸手抓住李姐的肩膀锢住她,省的下一秒這人又腳底抹油,“沒問題你躲什麼躲?”
“不知好歹!”吳增走近了一步,他的尾音摻着冰碴:“弄死你比殺豬都容易,信不信?”
李姐瞬間吓得癱坐在泥地上,她身型矮小,兩人高大的身影把李姐裹挾其中,壓力幾乎快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剛子找到了。”
“什麼?!”李姐大驚失色,聲音因為緊張有些尖銳變調,“不可能!”
“您怎麼如此肯定呢?”陳今蹲下,目光緊緊注視着對方。
李姐的嘴唇上下抖動着,她最後緩緩的吐出四個字,“箐女的詛咒......”
陳今萬萬沒想到,她憋了半天竟憋出個詛咒來,這理由生硬的同老翁的假牙,“别給我扯這些有的沒的,你時時刻刻盯梢着村裡失聯人口的情況,到底是為何!”
“就是箐女詛咒!”李姐突然同困獸般發出嘶吼:“都昌林人帶來的髒東西!她下的咒,你去問她啊,一直逼問我算個什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