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思蘅後背上狐紋發着光,慢慢蔓延到全身。和白思蘅額間的金色狐尾印記相連。
臉上布滿金色的條紋,襯得湛藍的眼眸更清透了些。
“啧,這具身體還真是弱啊。”一道陌生的聲音從白思蘅的口中傳出,語氣中帶着幾分嫌棄和無奈。
“連一成的力量都承受不住,真是麻煩。”
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握了握拳,似乎在适應這具身體的力量。“小鬼,你平時都不修煉的嗎?這身子骨也太脆了。”
此刻,白思蘅臉上的恐懼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自傲又嚣張的神情。
“不過,解決這幾個小蟲子,足夠了。”
清漪愣住了,眼前‘白思蘅’面容依舊,但神态和語氣卻全然陌生。
她嘴角勾着戲谑的笑,猩紅的瞳孔中閃爍着危險光芒,仿佛被人奪舍了一般。
“思蘅?”清漪輕輕叫着白思蘅的名字,對眼前的一幕有些沒反應過來。
‘白思蘅’仿若未聞,自顧自打量着周遭,随後猛地一躍竟然牢牢站在天花闆上。
幾隻螳螂見了,不知為何開始哆嗦起來。
其中一隻玄鐵螳螂像是突然恢複了幾分意識,開始驚慌的往剛才出來的傳送陣裡跑。
可惜,它終究逃不過‘白思蘅’的追殺。此刻,獵人與獵物的身份已然調換。
“呵,垂死掙紮。”‘白思蘅’冷笑一聲,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一隻螳螂的背後。她的爪子輕輕一揮,螳螂堅硬的玄鐵外殼如同紙糊般被撕裂,綠色的體|液噴濺而出。
其他螳螂見了并未坐以待斃。它們迅速調整陣型似乎想要殊死一搏,共同對抗眼前這個變得詭異莫測的對手。
鐮刀般的前肢舞動如風,試圖将‘白思蘅’逼入死角。一隻螳螂突然從側面突襲,鐮刀直取‘白思蘅’的腰部。
“雕蟲小技。”‘白思蘅’輕蔑一笑,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輕松避開了攻擊。她的尾巴猛地一掃,将那隻螳螂抽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
“好快!”清漪看到她的移動速度,瞳孔一縮,她竟沒看到她的軌迹。
戰鬥并未結束。剩餘的螳螂似乎被激怒了,它們同時張開獠牙,幽藍毒火在口中凝聚成耀眼的光球。四道光柱同時射出,在空中彙聚成一道巨大的魔力光束,直沖白思蘅而來。
“有點意思。”‘白思蘅’眯起眼睛,嘴角的笑意更濃。她單手一指,一道金色的屏障在身前展開,與光柱激烈碰撞。靈力波動席卷整個空間,牆壁上的符文閃爍不定,仿佛随時會崩潰。
“不過,也就到此為止了。”‘白思蘅’的聲音冰冷而威嚴。她的尾巴猛地一甩,一道灰色的靈力波橫掃而出,将剩餘的螳螂盡數擊碎。
又是一個瞬移,‘白思蘅’一把抓住即将跳進傳送陣的螳螂的腿,用力往後一扯,将其直直扔向空中。還沒等螳螂反應過來,她便瞬間出現在正上空,狠狠一腳将螳螂踹進地裡。
煙霧消散後,清漪看清那螳螂肚子上被踹出一個大洞,已然死透。
剩下的幾隻,也被‘白思蘅’徒手活活撕開。
戰鬥結束,‘白思蘅'身後的尾巴和頭上的狐耳逐漸消散。
七竅中滲出鮮血,顯然是被強大的力量反噬所緻。
“時間差不多了。”蒼老的聲音變得虛弱,臉上的金色紋路也逐漸褪去。
在意識徹底消散前,她低聲嘀咕了一句:“若想熬過下一次附體反噬,就趕緊淬體……”
白思蘅如斷線木偶般重重墜落在地,眨眼間,渾身上下再度被鮮血浸透,宛如從血池裡撈出的一般。
清漪感受到那股恐怖威壓瞬間消失,箭步上前,卻在即将觸及那染血衣襟的刹那,一道素白身影如鬼魅般倏忽掠過——
“思蘅!”一聲飽含焦急的呼喊傳來,那人搶在清漪之前,穩穩将白思蘅抱在了懷中。那股沖勁極大,撞得清漪一個踉跄,險些摔倒。
她站穩身形,擡頭定睛一看,發現來人竟是最近才入宗門的幽若璃。
懷中人軟綿綿垂落的手臂恰好掃過清漪指尖,帶起一串血珠濺在二人之間的地面上,像劃開了一道無形的界河。
清漪盯着衣袖上濺落的血迹,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輕笑,說道:“多謝小師叔來得如此及時,我和思蘅師妹才得以獲救。”
幽若璃聽了這話才注意到她之前想要抱住白思蘅的動作,頓了頓,冷聲道,“師侄身上魔氣未散,還是莫要沾染思蘅的好。”
“……”清漪還想說什麼。
就在此時,伴随着一陣靈力波動,原本困住她們的陣法從一絲裂縫瞬間全部破碎。
正是被幽若璃求救來的禦瑾仙尊和得到消息的泠風長老。
清漪看着這一幕,眉頭下意識微微皺起,可待目光轉向自己師尊泠風長老時,神色瞬間恢複如常,恭敬地依次問好:“師尊,仙尊。”
“清漪,你可安好?”泠風長老趕忙上前,拿出準備好的丹藥,喂給清漪後關切問道。
“弟子無礙,隻是思蘅師妹……”清漪說着,目光不自覺地瞥向抱着白思蘅的幽若璃。
幽若璃原本滿心擔憂白思蘅的身體,正用手帕輕輕擦拭她臉上糊滿的血漬。察覺到那道視線,她的手猛地一頓,擡起頭與清漪對上了目光。
兩人四目相對,眼中各藏深意,那目光裡有審視、有猜忌,還有些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對視不過短短片刻,又默契地錯開視線,仿佛剛才進行了一場無聲的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