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時,她眼底最後一絲溫度也随之凍結。
既然弱者注定被擺布,不如先學會做個合格的棋子。
這樣對自己好,對…白思蘅也好……
與此同時,清音閣内。
清漪盤坐在蒲團上,面前擺着一盞青銅燈,燈芯燃燒着詭異的綠色火焰。她手中捧着一塊染血的布條——那是從白思蘅身上偷偷撕下的一角衣料。
“果然……”她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你的血…真的能淨化魔氣……”
她将布條投入火焰中,綠色的火苗瞬間暴漲,映照出她溫婉詭異的笑容。
“思蘅師妹,我們很快…就會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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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瑾雙眸微阖,一縷神識穿透重重禁制,直抵靜室深處。
正在休憩的天狼周身泛起淡淡靈光,藏于銀毫間的赤色符紙無風自動。
那紙人舒展身軀,順着守月漆黑的鼻梁輕盈躍下。守月打了個響鼻,紅瞳倏然睜開,隻見寸許高的符靈正朝自己拱手作揖。
她慌忙化回人形,單膝點地:“恭聽仙尊吩咐。”
“鎖天阙啟天鼓側室。”禦瑾的聲音自紙人口中傳出,每個字都帶着金石相擊的冷冽,“持此符破禁。”
守月尚未應聲,那紙人已飄落掌心。她隻覺靈台一清,再擡頭時,身影已化作流光劃破雲霭。罡風獵獵間,鎖天阙的輪廓在月色下若隐若現。
守月站在鎖天阙的暗門前,夜風卷起她的衣袍,四周寂靜得隻剩下啟天鼓偶爾傳來的低沉嗡鳴。禦瑾仙尊的紅色符紙小人從她掌心飄起,輕輕落在暗門紋路上。
暗門沒有開啟,反而在符紙觸及的瞬間,浮現出一道繁複的禁制陣紋。陣紋如活物般蠕動,最終在門中央裂開一個方寸大小的暗格。
“咦?”守月微微皺眉,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機關。
暗格無聲滑開,一隻漆黑的匣子緩緩推出,嚴絲合縫地嵌在石壁内,仿佛本就是一體。匣子表面光滑如鏡,沒有鎖孔,沒有符文,甚至沒有一絲縫隙,就像一塊完整的玄鐵。
守月伸手觸碰,指尖剛貼上匣面,一股刺骨寒意便順着經脈直竄而上,凍得她猛地縮回手。
“好強的封印……”她喃喃道。
一股沉渾威壓透過封印滲出,令她胸口微窒。這氣息雖被重重禁制所困,卻仍如蟄伏的巨獸,隐約透出令人心悸的力量。
她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指腹。跟随禦瑾多年,這般品級的封印也是罕見。
匣中之物,怕是連仙尊都要謹慎以待。
守月強忍指尖傳來的刺骨寒意,掐動法訣欲将玄匣納入儲物戒中。
然而靈力方觸及匣身,便如泥牛入海般消散無蹤。
那玄匣紋絲不動地躺在掌心,反倒将儲物戒的收納靈光盡數反彈,震得她虎口發麻。
“怎會……”她蹙眉低語,指節已被寒氣凍得泛白。
儲物戒上的寶石忽明忽暗,分明感應到物件存在,卻似被某種更高階的力量所阻,始終無法完成收納。
更詭異的是,匣身竟開始滲出細密冰晶,沿着她的腕脈緩緩攀附。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得時候,赤色符紙自半空翩然而下。紙人舒展間化作朱绫,層層裹住寒意躁動的玄匣。
守月盯着被朱绫包裹的玄匣,寒意雖被壓制,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壓仍在。她不敢耽擱,迅速将其收入袖中,轉身化作一道流光,朝禦瑾所在的方向疾馳而去。
正看到結界外正往外走的的幽若璃,她臉上表情過于冰冷,不過守月急着複命,并未停留。
幽若璃腳步一頓,回頭望去,隻看到守月進入結界的背影,以及她袖中隐約透出的森冷寒意。
“那是什麼……”看樣子是禦瑾傳喚。
不過果然如她所料,這結界,所防之人大概就是她吧。
既然禦瑾親自出手,白思蘅性命定然無虞。
至于其他……
她閉了閉眼,猛地轉身,青絲在月光中揚起,帶起一陣細碎的銀光。
幽若璃的身影消失在長廊盡頭,而沐神池内,白思蘅的意識仍在混沌中沉浮。
禦瑾垂眸凝視着池水中平靜的池面,似睡非睡,宛如雕像一般,不是人刻意觀察還會以為是沒了氣息。
“仙尊。”守月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禦瑾未回頭,隻是淡淡開口:“東西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