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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神池。
白思蘅在池底承受着靈犀之力洗髓的劇痛,瞳孔已經縮成一條細線,脊椎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咔”聲,一節節凸起又平複,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
那凄厲的尖叫在結界内回蕩,令守月也不禁心頭一顫,她雖緊閉雙眼,卻難掩臉上的擔憂。
禦瑾則神色凝重,緊盯着池水,手中的鎖魂玉熱度愈發明顯,仿佛在與白思蘅的痛苦産生共鳴。
随着白思蘅的掙紮,沐神池中的金色靈液愈發狂暴,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從池水中沖天而起,将整個結界照得通明。
“啊——!”
又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穿透水面。
守月再也坐不住,猛地睜開眼看向池中:“仙尊,她會不會——”
禦瑾擡手制止她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這是她必須經曆的。”她眉頭緊鎖,鎖魂玉滾燙得幾乎灼傷掌心,鼻尖滲出一絲血迹,又被靈力瞬間抹去。
她暗自思索,這靈犀之力的淬煉遠超預期,必須盡快想出辦法穩住白思蘅的神魂,否則一切都将功虧一篑。
池底,老狐狸焦急地在她周圍打轉,突然前爪一拍額頭:“差點忘了!丫頭,快默念《清心咒》!”
白思蘅神智渙散間,依稀辨得“清心咒”三字。
她唇瓣輕顫,破碎的咒文逐字溢出:“大道無形…生育天地…”
随着咒語響起,她體内暴走的靈力竟稍稍平緩。老狐狸眼睛一亮,立刻接着念道:“大道無情…運行日月…”
白思蘅渾然不覺咒語已變,仍下意識跟随。
可一人一狐的誦經聲在池底回蕩,奇異地形成某種韻律。
白思蘅感到痛楚略微減輕,神智也清明了幾分。她背部的紋身與額間金紋随之愈發鮮明。
“這是…?”
“别停!繼續念!”老狐狸厲聲喝道,“此乃《太虛清心經》真本,能助你穩住靈台!”
白思蘅強忍劇痛,一字一句跟着念誦。漸漸地,她發現自己的聲音與老狐狸的聲音産生了共鳴,池水中的金光随着經文的節奏起伏波動。
池畔,禦瑾忽然蹙眉:“這是...太虛清音?”
她指尖輕顫,鎖魂玉上浮現的裂紋竟隐隐有愈合之勢。
月敏銳地察覺到禦瑾的異常:“仙尊?”
禦瑾迅速收斂神色:“無妨。”她轉向池水,聲音微冷,“看來不需要我插手了。”
池底,白思蘅的第二次洗髓已經接近尾聲。
發絲間生出幾縷銀白,在金光中格外醒目。
老狐狸盯着那幾縷白發,赤金瞳孔猛地收縮:“這是…返祖征兆?”
白思蘅虛弱地睜開眼:“什麼…返祖?”
老狐狸沒有回答,而是突然湊近嗅了嗅她的脖頸,眼中閃過震驚之色:“青丘的…月光發?”
它聲音發顫,狐耳劇烈抖動,“不可能…你身上明明沒有妖氣…”
“胡說八道!”白思蘅下意識反駁,“我怎麼可能是妖…”
“可這銀發隻有純血青丘狐才會…”
話音未落,第三次洗髓毫無預兆地開始。
這一次的痛楚比前兩次加起來還要劇烈,白思蘅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
“不能暈!”老狐狸一爪子拍在她臉上,“暈過去就前功盡棄了!”
白思蘅咬破舌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發現自己的骨骼正在發生奇異的變化——某些關節變得異常靈活,甚至能做出常人無法完成的動作。
更可怕的是,她的尾椎處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
“忍住!别讓它出來!”老狐狸急得直跳腳,“現在還不是時候!”
白思蘅根本不明白它在說什麼,隻能憑本能壓制着那股沖動。就在她即将崩潰的邊緣,池水突然平靜下來,所有痛楚如潮水般退去。
“結…結束了?”她喘着粗氣問道。
老狐狸搖搖頭:“隻是暫時的平靜。靈犀之力在積蓄力量,下一次會更猛烈。”
白思蘅這才有機會觀察自己的身體變化。她皮膚上浮現出淡金色的紋路,如同古老的符咒,随着呼吸忽明忽暗。
頭上灰耳顫動,指尖延伸出的青玉色利爪,還有一條長尾盤在腰間。
這是怎麼回事,跟之前一樣,難道所謂的淬體就是變得獸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