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序說了好幾句陰陽怪氣的話，沒有人當真。

無法進入精神圖景，又沒有疏導頭盔，這就需要長久的肢體接觸。

慕臨荀在飛行器上疏導了一路，到達安全區回了自己住處，十分鐘前被雪豹找上門，淩琛又發了消息跟他講明情況。

他逐步走近，淩譯的變化清晰呈現在眼前，比在飛行器上還要嚴重一點。

“和一年前的意外很像，慕向導，麻煩你了。”淩琛眉頭緊擰，關門走過來。

慕臨荀眼睫微擡，“一年前？”

“他精神體受威脅那次。”淩琛聲音冷沉，眉宇夾雜着一股郁氣。

雪豹倏然痛苦哀嚎一聲，緊接着消失在原地。

淩琛望着慕臨荀毫無動作的背影，說：“他的情況和上次暈倒不同，上次是傷勢太重，外加精神力消耗太多才暈了過去，這次是污染原因，可能需要你費點精力。”

淩琛狀态不好，但他清楚事情輕重，沒有提出讓慕臨荀為他疏導。

慕臨荀來到床邊，冰涼手掌覆蓋在淩譯額頭。

淩譯微擡腦袋，睜着漆黑一片的眼睛，上方燈光明亮，本該在眼裡照出光，但他眼睛被黑霧蓋住，看不到絲毫眼白和光亮部分。

慕臨荀轉身觀察淩琛的情況，耳畔回響起雪豹消失前的哀嚎，說：“你一起。”

“他拿不出頭盔。”淩琛說。

慕臨荀：“不用頭盔。”

向導沒辦法在使用頭盔疏導的同時，再和其他人肢體接觸釋放精神力，隻能選擇一種辦法為多人疏導。

淩譯的戒指找不到，唯一的疏導方式隻有肢體接觸，既要一起疏導，就無法用頭盔。

淩琛明白了他的意思，垂目遮掩眸底轉瞬即逝的情緒。

慕臨荀選擇一起，是不想浪費太多時間，既然要接觸疏導，一個人或兩個人對他來說差别不大。

屋裡座椅不多，隻有床上适合疏導。

慕臨荀思忖片刻，坐在淩譯身邊，還沒有所行動，淩譯整個人忽然面向他，兩隻手攬住他腰身，不由分說地抱了上來，聲音嘶啞古怪：“别、走。”

慕臨荀下意識要推開淩譯，動作晚一步，手臂被迫困在他們二人之間，淩譯抱得緊，他抽不出手臂推人，手掌攤開，十指用力推男人腹部。

無論使了多大力氣，抱着他的男人未松動分毫，他神情冷下來，“松開。”

淩琛走來，扯住淩譯的手要将他掰開，奈何淩譯死死圈着慕臨荀腰肢不松手，兩隻手仿佛被強力膠水粘到一起，用足了力氣也沒辦法掰開。

淩琛眼裡波瀾四起，深處藏着冷冽風暴，幾乎是用一種命令的語氣說：“淩譯，松手。”

淩譯緊擁慕臨荀，重度污染好像使他性格發生了細微變化，固執不願松手，下巴抵着慕臨荀肩膀，氣息虛弱：“不。”

究竟是污染帶來的變化，還是他性格原本就這樣固執，淩琛比誰都清楚，卻沒有拆穿他，“慕向導，淩譯不太理智。”

淩譯氣息愈發虛弱，細密的呼吸噴灑在慕臨荀脖頸，呼吸竟沒有多少溫度，不像是人的呼吸，更像是沒有生命特征的精神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