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鬥間他突然看見地上倒着一個人影,那張熟悉的臉暴露在外,被雨水不斷沖刷。
王義連忙避開人群沖上去,将昏迷不醒的人扶起來喊了兩聲,“司異!司異!”
他伸手去摸對方的頸動脈,感受到搏動後松了一口氣,将人扛起來帶回車上。
“大哥等等!”
短發的女生突然出聲叫住王義,在王義回頭後,她急切地說:“我叫溫甯,我和司異認識,我們都是被這夥人強行搶來的,大哥你能救救我嗎?司異中了麻醉槍,一時半會兒不會醒的。”
“我父母在希望基地,隻要你們将我送回去,他們一定會重謝你們。”
王義點頭應了一聲,“你在這兒等等,我先把司異送上車。”
溫甯感激地點頭,她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露出一個笑臉,那笑容讨好又卑微,一如現在的她。
宋承從車上摔下來後昏迷不醒,他的兩個朋友正在護着他,他們三個人身上都有傷,湊在一塊兒躲避着那些土匪一樣的異能者。
好在那些異能者忙着搬物資和應付帶槍的保镖,所以暫時沒人發現他們這幾隻漏網之魚。
溫甯忍着不舒服爬到另一個女孩兒身邊,湊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那女孩兒面色驚恐地看着她,嘴唇顫抖着拒絕。
溫甯緊緊咬着蒼白的嘴唇,将懷裡藏了一路的手槍塞到她手裡,有氣無力地說:“動手!我懷着宋家的孩子,到基地後我能護着你。你現在開槍殺了他們,我待會兒求那個人把你也帶上。你想回家,就開槍。”
女孩兒顫顫巍巍地握住槍,緩緩擡起僵硬的手臂,她看向溫甯,淚眼婆娑地求證:“你不會抛棄我的,對吧。”
溫甯重重點頭,“你相信我,隻要他們死了,我們可以活得很好。”
“砰——砰——砰”
女孩兒隻開了三槍,沒有一槍偏離,每一槍都正中眉心。
她殺了三個人,一個是自己的男朋友,一個是抛棄同伴的男人,一個是希望基地掌權者的兒子宋承。
但是她不後悔,與其相信那幾個欺騙她們的男人,不如相信一直以來互相依靠的溫甯。她們三個曾一同許下諾言,要努力活下去,如今,隻剩下兩個人了。
“林媛,我們自由了。”
溫甯緊緊抱着女孩兒,安撫地拍着她的後背,不斷安慰她,“你不要害怕,我一定不會扔下你不管。”
她們三個人聽信了戀人的謊言,被騙到山裡别墅露營,結果一待就是五年。
這五年裡,她們不敢忤逆,不敢争吵,生怕被扔下後再也回不了家。
王義回來後将溫甯和林媛帶回車上,她們和司異一輛車,車裡除了司異外還有一個漂亮的女人,她和司異長相相似,正哭着幫司異擦去身上的水迹。
看見來人後,女人擦幹臉上的淚水,哽咽着說:“我是司異的姐姐司錦,你們是他的朋友嗎?”
她有一張和司異相同的臉,隻是一個妩媚明豔,一個英氣清俊,讓人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家人。
溫甯臉色煞白地靠在座椅上,她渾身濕漉漉的,黑發粘在臉上像是索命的水鬼。
身旁的林媛緊張地揪着她的衣服,溫甯安撫地握着她的手,輕聲說道:“我和司異是半個月前認識的,這段時間我們一直被困在加油站裡。他之前和一個男性異能者同行,那個男生很照顧他,應該很快就會找過來。”
司錦溫和地說:“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給你們……”
話未說完,司錦那邊的車門被打開,一個被雨打濕的小弟湊過來小聲說:“嫂子,我們在卡車裡發現了很多女人的衣物和用品。大哥說她們和那夥人應該是一起的,讓你小心些。”
小弟傳完話也不走開,就站在司錦身後護着,雙眼死死盯着溫甯和林媛,生怕她們突然出手傷了嫂子。
司錦再次問溫甯二人,“你們真的是司異的朋友嗎?”
溫甯咬着唇點頭,她已經猜到了那個小弟的來意,她們的身份藏不住了。
事已至此,隻能放手一搏。
“姐姐,我們在末世前就被那夥人騙到山上,一待就是五年。我們是受害者,跟他們不是一夥的。那夥人裡有一個是希望基地掌權者的兒子,他對司異心懷不軌,我提醒司異小心他,因此而結識。”
“我們的目的地都是希望基地,我家人在那裡等着我,司異他們也要去哪兒。”
司錦笑了笑,倒是沒說信不信,隻是讓小弟去給她們取一些幹淨的衣服。
“姐姐你相信我,隻要把我送到希望基地,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司錦:“這些事兒,等我弟弟醒了再說。”
弟弟?
溫甯有些發蒙,司異不是女生嗎?司錦為什麼說是弟弟。
難不成司異為了留在楚桓天身邊說自己是個女生?
不對啊,他們每天躺一個被窩裡睡覺,楚桓天怎麼可能不知道司異是男的。
算了,不想了,一切都得等司異醒來後再說。
她和林媛的命運,都系在司異的手上。生與死,都将從司異口中給出一個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