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掌事會讓她們親眼看着她們死,不準她們驅趕老鼠,讓她們從心底害怕,從而屈服于她們。
此時蘇清婉想到了那個畫面,從心底升起一絲懼怕來,甚至于身旁隻有一有風吹草動,她便會醒過來驅趕那些貓一樣大的老鼠,盡管又累又餓,卻根本不敢睡入神。
而顧舟也好似忘記了她這個人的存在一般,次日清晨,蘇清婉迷迷糊糊躺在那時,忽然聽見了外頭有喧嚣聲傳來。
“反了反了,太子殿下反了。”
那聲音太過洪亮,想讓人不聽見都難。
又一人道:“這太子殿下還當真是沒有顧及,他這是要弑父殺兄,自己榮登那寶座。”
“怪隻怪當今聖上看不清楚形式,還以為能像當年那般拿捏太子,這明知太子與姜相是一派,還賜下了這婚約,這不明擺着逼他造反嗎?”
“且太子若是喜歡那蘇娘子,就不會把她關到這牢中來,看來,這太子殿下一旦謀反成功,這蘇娘子怕是兇多吉少。”
蘇清婉聽着這些話語,想到顧舟那殘忍狠辣的性子,心口忽然一陣收縮與顫抖,他造反了,若他造反成功,他一定不會放過她,因為他恨自己。
外頭又傳來聲音,“你說,我們要是将這蘇娘子殺了,拎着她的人頭前去太子那讨賞,太子會不會賞我們一個官做做。”
聽着他們的話,蘇清婉心口一陣劇烈的顫抖,死神仿佛在面前與她招手,她攏了攏衣襟,一種巨大的惶恐襲擊着心頭。
忽然,一陣雷聲響徹了天地,閃電一劃而過,照亮了蘇清婉那張驚駭而蒼白的臉。
這天怕是變了,而外頭忽然有刀劍出鞘的聲音傳來,随即便是人痛苦死去的聲音,恐懼如一把利刃直直刺破了蘇清婉的耳膜一般。
方才這幾個牢頭已然沒有了聲音,而這些牢頭都希望用她的死去換一個光明徳未來,那麼姜家是不是也不會放過她,畢竟她曾經确實救過顧舟,且與他在冷宮生活過一段時日,那外面的這些人是不是姜家的人。
腳步聲越來越近,蘇清婉緊張到幾乎要窒息,随後她看到幾個蒙面黑衣人走到了她牢房門口。
蘇清婉看着他們,她瞳孔微微顫抖了下,蒼白着一張臉看着他們,此時就是她的結果了嗎?可為何如此的不甘心,不甘心被人冤枉,不甘心就這樣死在這牢中。
心底的怨恨像一條藤蔓,逐漸攀岩而上,鑄成了城牆,她恨顧舟,恨他!
而黑衣人忽然出聲,“蘇娘子,王爺讓我們救你出去,與他會合。”
聞言的蘇清婉暗暗松了口氣,她壓了壓心底情緒,使自己冷靜下來,“是顧煦?”
“是。”那名領頭黑衣人說。
蘇清婉深呼吸一口氣,“那他人呢?”
“太子謀反成功,王爺預備暫時退到邊境,此時不是聊這些的時候,蘇娘子願不願意和我們王爺走。”黑衣人催促道。
果然,顧舟成功了,他這樣運籌帷幄,将什麼都算了進去,怎會不成功,而他怎麼會放過自己,盡管與顧煦之間隔着許多東西,可此時她又有何别的選擇。
“那我能否帶着我阿弟離開。”蘇清婉此時最記挂的就是阿弟。
“當然。”
就這樣蘇清婉随着他們出了牢房,又回到蘇宅暗中将蘇清琏接了出來,此時的街道上全是血腥氣息,到處都是死人,血流成河,蘇清婉幾乎要吐出來,她強忍着身體的不适,
一行人在街道的巷子裡穿梭奔跑,跑了三條街,又繞過了幾條巷子,終于來到了一條江邊。
江面上停靠着幾條船,船上人一聽見動靜,便忙走了出來,一看到他們,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娘子總算是來了,王爺讓我等候在此,接娘子與王爺會合。”
蘇清婉微微松了口氣,終于可以逃離這個地方,正當她要踏上船時,頭頂忽然轟隆一聲,而遠處也隐隐傳來了馬蹄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心裡有不好預感,一定是顧舟帶着軍隊趕來了。
原來他這麼恨她,不殺掉她誓不罷休嗎?她轉頭便對黑衣人說:“你替我帶句話給顧煦,讓他好好照顧紅柚和阿弟,我定會感激不盡,若有來生,做牛做馬定當報答他。”
說着又對蘇清琏道:“阿弟,你快走。”
蘇清琏一把扯住她的衣袖,“阿姊與我一起,否則我不走。”
蘇清婉嚴厲道:“快走,若是你還認我這個阿姊,你就聽我的話。”
黑衣人見到兩人的争執,直接将蘇清琏給打暈了過去。
紅柚紅着一雙眼睛看向蘇清婉,“娘子。”
蘇清婉流下了淚水,雨點噼裡啪啦砸了下來下來,她知道顧舟最恨的是她,隻要她留在這裡,顧舟或許便不會追趕。
船在顧舟來之前離開了江面,她稍稍松懈了下來,看向端坐于駿馬之上的顧舟。
顧舟神情陰鸷,用滴血的劍尖挑起她的下巴,眼底有寒光閃過,“我們之間的仇還沒算清,蘇娘子這是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