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遂并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招人。
年輕帥氣的男人剛從女生家裡出來,衣衫淩亂,脖頸上還有兩排明晃晃的牙印。
陳暮雨知道蔣咿房間裡藏着人,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人居然會是周遂。她和周遂的媽媽謝秋彤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近乎是看着周遂這孩子長大的。
在陳暮雨的印象中,周遂就是個屁大點的孩子。不過一轉眼,她老了,孩子們也都長大了。
所以,這兩個人什麼時候搞到一塊兒去的?
陳暮雨記得,有一段時間蔣咿總是愛在她的面前吐槽周遂,說那臭小子現在一點也不可愛了,也不叫她姐姐,見着她了也不打招呼,好像她欠了他什麼似的。
陳暮雨當時安慰蔣咿,說男孩子到了青春期後在性格上多多少少會發生一些變化。
後來,周遂出國讀書,蔣咿也不再提起他。
陳暮雨很震驚,但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表面上一片從容不迫。
同樣震驚的人還有蔣咿,但她遠沒有陳老師的從容,一臉的我是誰?我在那兒?我現在該怎麼辦?
反倒是周遂,一臉淡然,甚至還是能主動和陳老師打招呼。
“哦,是周遂啊,上一次見你還是上一次。”此時此刻,陳暮雨的腦子裡也在飛速的運轉。她太了解自己女兒的性格,每次談戀愛都跟過家家似的,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穩定下來。
所以陳暮雨不知道蔣咿腦子是怎麼想的,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這死丫頭難道不知道嗎?
周遂笑了笑:“上一次是在接風宴上吧?”
陳暮雨點點頭,看向旁邊的蔣咿:“哦對了,我手機忘在餐桌上了。”
再次進了屋。
氣氛稍顯尴尬。
陳暮雨本沒打算幹涉蔣咿交友的事情,但若這人是周遂的話,事情就有點複雜起來了。
她好像有必要提醒蔣咿,不能太兒戲。
不過不等陳暮雨開口,蔣咿便主動解釋:“媽,你别多想,我和周遂……”
話說到一半,周遂直接打斷了她的說話:“阿姨,我們在交往。”
蔣咿一驚,側過頭用力瞪了周遂一眼,卻見他脖頸上明晃晃的齒痕,這真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兩人視線相對,周遂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在說:你不是沒什麼不敢的嗎?
“咿咿。”陳暮雨清了清嗓子,“我能單獨跟你說句話嗎?”
“可以啊……”
陳暮雨倒也很周到,看向周遂:“周遂,你先坐一會兒。”
“好的,阿姨。”
蔣咿很慌。
但好就好在,這件事是被陳老師撞見了。面對的是自己最最親愛的母上大人,什麼話都好商量。
母女兩人單獨回到卧室,可陳暮雨一看見這床上的狼藉,立即嫌棄地撇過眼,隻覺得腦殼疼。
她扶了扶額,問蔣咿:“你們兩個人真在一起了?”
蔣咿現在能怎麼說呢?總不能說自己現在和周遂是不清不楚的關系吧。這樣一來,不得被陳老師打死也要被罵死。
她沉默一瞬,就當默認了。
陳暮雨突然開始感慨起來:“想當初,我和你謝阿姨倒是想訂個娃娃親的,不過後來我們兩個人生得都是女兒。也是緣分,你和周淩的關系也親如姐妹。你呢,從小就調皮,淘氣得像個男孩子。我對你的要求一直不高,隻需要你能健康快樂地成長就好。”
“媽,你想說啥?”
“我還是那句話,不幹涉你們。隻不過,你年長,是做姐姐的,還是要注意分寸。”陳暮雨點到為止,畢竟是自己的女兒,多少要站她這一邊的。再說了,年輕人談個戀愛而已,又不是在什麼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蔣咿點點頭:“那,媽,我們的事情你可不可以不告訴别人?”
“搞地下情啊?”陳暮雨眯了眯眼,無語地搖了搖頭,但沒再多說什麼。
這怎麼不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一拍即合呢?
母女兩個人對話時間不長,很快達成一緻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