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擔心那些？霖霖，你什麼都做不好，我何必擔心？”季烨笑着湊近他，用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一副關系很好的模樣，“我說過我很關心你，你身邊的任何人我都會調查清楚，這是為了防止你被人騙。”

“你那是關心我？你巴不得我身邊空無一人。”季烨的臉湊得很近，他擡起眼便能看到那雙得意又難以看懂的眼睛，此刻正俯視着他。

聽了他的話，季烨笑了。

“你……”

“季霖？”

剛想甩開那惡心的人，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讓他一下愣住，滞在原地。

許兀？為什麼會出來？他本來就很讨厭他，會在季烨面前也那樣對他毫不客氣嗎？怎麼辦，季烨一定會覺得他很可笑吧。

還在焦慮，季烨卻已經笑着回過頭，擡起手朝許兀揮了揮，“你就是許兀警官？你好啊，我是季霖的哥哥，我叫季烨。”

“許警官，你回去吧，我們這沒什麼事。”為了防止季烨繼續，季霖也快速轉過頭，用力扯出一抹笑容看向許兀。

一天多沒見，許兀還是讓他一眼便心跳加速。可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他身邊還有季烨，他必須快點離開。

“怎麼會沒事？許兀警官，我弟弟平時總是給你添麻煩吧？我替他和你說聲對不起啊，他從小就這樣，淨給家裡惹事。”季烨将他的脖子又勾得緊了些。

為了不讓許兀看出什麼端倪，季霖隻好忍住，露出笑容看向許兀。隻是他好難受，除了笑說不出任何話。

開始了嗎？要在許兀面前把他說得一文不值，肆意貶低。

“聽說他喜歡上了一位警官我還覺得不可思議呢，平時他就愛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接觸，沒想到這一次倒是看上了國家棟梁之才。”季烨繼續笑道：“所以我很好奇，一直想來見見你，今天看到許兀警官，果然是一表人才，不過如果我弟弟給你添麻煩了，你一定要和我說，我會……”

“你先放開他。”

正當他已經有些絕望的時候，許兀卻突然走到他們面前看向季烨道。

不僅是他，季烨也愣了愣，随後将他松開，“許兀警官和家弟關系很好嗎？”

“對不起許警官，打擾你上班了，我們馬上就走。”得以喘口氣的季霖立刻抓着季烨想把人用力拉上車。

隻是下一秒，季烨伸手扣住他的下巴，一臉沒有感情的笑意盯着他，“你為一個外人這樣對我？霖霖，我是你哥。”

突如其來的禁锢讓他更加惱怒，季烨是故意在許兀面前這樣對他的嗎？想讓他難堪？

季烨确實做到了。他從未想過自己畏懼軟弱的一面會再次被許兀看到，不僅如此，另外兩位警官也來到警局門口，正在不遠處望向他們。

尴尬無措讓他整個人就像是置身大海，想逃回岸卻被鹹澀的海水挾持，無法逃脫。

他一直以來用外表的跳脫彩色緊緊包裹隐藏着内心的無盡黑暗，可季烨一回來就要毀了。

“你就是這樣對弟弟的嗎？”許兀突然伸出手扣住季烨禁锢他的手，眼神絲毫不畏懼地與季烨對視着。

兩人此刻緊盯着彼此，半晌，季烨松開了他，晦澀的雙眼内閃過一道陰翳的光。

但很快，他再次露出笑容，“看來許兀警官和家弟關系不錯，那我這做哥哥的就放心了，走吧霖霖，回家了。”

“那我們先走了，對不起啊許警官，讓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季烨拖進副駕駛，不知道眼前的人還想做什麼，剛怒視着他，隻見季烨竟為他扣好了安全帶。

真惡心，陰晴不定，裝模做樣。

“那我帶我弟弟回去了。”走之前，季烨又回頭看了許兀一眼。

車慢慢駛出警局，他沒有勇氣再看向許兀道歉或是道别，可心中的悸動卻難以掩蓋。

許警官在幫他嗎？是看出他很難受所以在反抗季烨？

興許是多想了吧。季霖想着在心裡苦笑一聲。

許兀都不知道他家裡的情況，怎麼可能看出來他和季烨的關系差到極點？隻是因為自己有個妹妹所以看不慣别人家哥哥這樣對弟弟的吧。

正如胡灰陽所說，許兀沒有想過要了解他，所以季烨回來後發生什麼都不奇怪，許兀也不會問他什麼。

車速突然又加快，季霖拉住右上方的把手後瞪向季烨，“你他媽……”

隻不過在看到季烨滿臉陰翳的笑容後，他沒能再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