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恕拿了件自己的外套，披在黎元肩上，将涼意擋住，瞬間暖了許多。

不止黎元一個人因為剛确定的戀愛關系而喜不成寐。

黎元被一聲‘想你’牽動了心髒，他挑眉問，“兩個小時前剛見過你就想我了？”

龐恕手撐在他身側陽台，吻住他的嘴，夜裡空氣微涼，兩人的呼吸卻是灼熱的，耳邊靜悄悄，隻有低微的喘息和蓬勃的心跳。

黎元完全沒有餘力關注其他東西，忘乎所以，全身心都沉浸下來。龐恕一手捧住他的臉，吻得深入。

黎元喘得越來越急時，回過神來推了下身前的人。兩人的臉挨在咫尺之間，黎元嘴都有點麻。

他控制着呼吸，眼皮輕顫，“我們是不是親的太多了。”

這才剛第一天，不對，過了十二點就是第二天，他們已經親了一二三四……數不清了。

洞房花燭夜都不帶這麼多的。

“不多。”龐恕認真回答。

他想一直抱着黎元，一直親他。

“你是戀愛腦吧。”黎元打趣，覺得有些困了，催着龐恕回宿舍睡覺。

心裡的事松下來，黎元睡得格外舒适又甜蜜，沒有什麼比男朋友就在對床更幸福的了。

第二天照常醒來，腦袋還昏沉着，情緒卻已經因為愛情拔高了，沒辦法，初戀是這樣的，沒有經驗，随時随地都被對方牽絆。

再次一前一後出宿舍，到了操場，這次他們是并排着走的，龐恕想幫他熱身放松肌肉，黎元怕有人看見拒絕了他。然後，他就被帶去了校外一家健身房。

這個點的健身房幾乎沒人，不用怕被看見，黎元頭一次來，在龐恕的幫助下，好奇地把每個器材都試了試，給高榕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高榕回複的很快：弄上高級的了。就你一個人嗎？

黎元說了聲和室友一起。

回身看到龐恕熟練的樣子，還有健身房老闆跟他打招呼，逐漸回過味來，“你是不是經常來這裡健身。”

得到肯定回答，黎元緩緩點頭，拉長音，“噢，所以說，你之前去操場，是因為要陪我吧。”

他敏銳捕捉到龐恕動作微頓，得意地笑起來，“我就奇怪當時猜你去哪裡鍛煉，一下就猜對了，原來是你跟着我。”

表面對他那麼冷淡，實際上離開常去的地方，跟着他去操場跑步。

後面的話他沒說出來，但心裡想的龐恕也能聽到，對方閉口不言，黎元輕哼一聲，眉飛色舞地踩上跑步機。

時間一點點過去，黎元本以為戀愛腦三個字隻是他一時戲言，沒想到，龐恕好像真的有點。

但對方不會表現得太明顯，所以很有隐蔽性。黎元發現他很關注自己的一舉一動，沒人的時候必須在他身邊，作業陪他一點點寫，給他買吃的，還要給他洗衣服……主要是内衣，黎元狠狠拒絕。

周六日回家，龐恕也要讓他出來待在一起，他在兩天内玩了遊樂園，看了電影，逛了小吃街，大晚上還壓馬路，基本的約會項目幹得差不多了。

黎元的反常引起了高榕的警覺，在他周日晚上匆匆進門時，她不輕不重地試探，“元寶，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沒有啊。”黎元換着拖鞋，揚起嘴角無辜笑着。

“你之前癱在家動都不動一下，這兩天家都不回，你跟什麼朋友玩這麼久啊。”高榕還是很了解他的，本來愛犯懶的人突然活躍了，絕對有問題。

“我這不是聽你的，天天去鍛煉嘛，現在動我自己都忍不了。”黎元胡扯着，說得還無法讓人反駁。

他坐到沙發，喝着蘋果汁看向閑不下來的高榕，思索了一下問道，“媽，你要是有個女兒，你想要什麼樣的女婿。”

“是我能說了算的嗎，就像你表姐，找了個什麼玩意，長得叫一個難看，又黑又胖的，你姑天天跟我說愁得吃不下飯，不想讓閨女找這麼醜的。”

黎元被她說得笑出聲，“太誇張了吧。”

“哎呀不是，還給我發照片了。”高榕說着就掏出手機翻給他看。

黎元掃了一眼，沉默了，“……嗯，他應該能力很強。”

高榕一個勁搖頭擺手，嫌棄得很明顯，“不行，到時候生的孩子太醜，帶出去被人笑。”

過了一會兒看向黎元，“你到時候不能……算了，應該醜不到哪裡去。”

黎元低下頭抿嘴笑，他找的是一頂一的好看，隻是性别出了點差錯，也生不出孩子。一時半會兒肯定是不能告訴爸媽，慢慢熬着吧。

氣溫降得更低，眨眼就到了十一月底。

何文賦家裡，四個熟人朋友又聚在一起，莫韶音是最後一個來的，氣氛相較之前有些沉默。

何文賦的老婆也在家，夫妻兩人在廚房弄着食材，說着話不時向客廳看過去。

莫韶音進來後向兩人打招呼，摘掉圍巾走過去，坐在那張懶人沙發上，笑了一下說，“你們都比我早啊。”

施集依舊是懶散地靠坐在沙發上，“知道你還問。”

“你要是沒話說就閉嘴。”莫韶音回怼他。

施集低聲哼一下，小聲嘀咕，“我要是閉嘴，還有人理你嗎。”

“說什麼呢你。”莫韶音嫌棄地瞥過他。

龐恕起身接了杯熱水放到莫韶音面前，她愣了一下，“謝謝啊。”說完轉向施集輕笑道，“看到了嗎，年紀小的都比你懂事。”

“對對。”施集附和着點頭。

等到何文賦過來，龐恕直接開口，“我有件事要說。”

“什麼事，這麼嚴肅？”莫韶音說完，看到何文賦和施集都沒什麼反應，心莫名沉了一下。

“我和他在一起了。”

“啊？”莫韶音茫然片刻，手握緊杯子，“誰啊？”她想笑一下但實在笑不出來。

“室友。”

何文賦默默搖搖頭。

“是你之前說的，你的粉絲嗎？”莫韶音緊緊望着他，聲帶緊繃，甚至忘記了眨眼。

“是他。”

莫韶音半晌沒出聲，眼睛沒有聚焦點地看向别處，最後嗓音幹啞艱澀開口，“你真的喜歡男生啊。”意識到除了自己别人都沒說話，她看向何文賦和施集，“你們不會早就知道了吧，怎麼不告訴我。”

龐恕回答，“我在你來之前提了一句。”

“哦……”莫韶音情緒消沉應聲，又強行讓自己恢複過來，露出一張笑臉，“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我記得我走之前還沒有。”

“一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