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知初三兩句解釋完,赫連瑾便十分配合地去給祝懷瑛買桂花糕了。
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對越知初叮囑:“你……自己小心。若有需要,持我镖令,去雲赫镖局。”
越知初感激地點點頭。
他的镖令……
對,還沒來得及告訴他,之前在蓮雲齋救人的時候,用他的镖令,割了好多繩子呢……
那個被她用作回旋镖的金絲镖令,邊緣處都出現了細微的磨損。
會真的把雲赫镖局三當家金貴的信物用作武器的,天下間恐怕也沒幾個人吧……
不過,還挺趁手的。
越知初自嘲地一笑,心裡對赫連瑾又多了一份認可。
既然他已經從赫連真處聽說,她正在追查淩軒門的事。
自然也肯定知道了,雲赫镖局那幾個……镖頭的命,葬送在她手上。
雖然——
夜黑風高,她急着趕去浮空寺,對方先對她出了手,她便沒有任人宰割的道理。
但,若是赫連真因此記恨她,完全合情合理。
赫連瑾卻隻字未提,隻說讓她小心,甚至,仍肯傾力相助。
越知初在心裡默默許諾:雲赫镖局的這份情,她越知初領了,來日必還。
她這人,算不得什麼世俗标榜的“好人”,卻堅持恩怨分明地活着。
目送走了赫連瑾,越知初便迅速趕回了西街的旺福客棧。
——那是她和周運約好的地方。
若有淩軒門的蹤迹,周運會留信給客棧小二。
如今,三四日過去,她也該去看看是否有周運的消息了。
可剛一踏進旺福客棧,越知初就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息。
客棧裡……有高手。
那是隐秘的内力流動,尋常人或許不會察覺,卻瞞不過她。
越知初多添了一份謹慎,腳步輕巧地準備上樓,去自己包了半月的那個房間。
可剛踏上幾層樓梯,一把利劍便橫在了她眼前。
“二樓有貴客包了,這位姑娘請回吧。”
持劍者聲音冷峻,倒不像是針對她,而是真的怕有人上了二樓。
據她所知,旺福客棧是沒有雇過什麼高手護衛的,此人來曆,隻能同二樓那位“貴客”相關。
越知初悄悄環視了四周,小二不在大堂,掌櫃的也不知去向。
客棧的門如常開着,可見也未曾閉店。
越知初于是擡起了頭,打量起站在她上方的持劍者——
那人站在樓梯中央處,剛好攔住了唯一能通行上樓的路上。
這已經是幾日來,她見過的第三位黑衣人了。
她忍不住在心裡嫌棄:大白天的,穿一身夜行衣,生怕旁人看不出他行迹可疑。
那人臉上蒙了黑布,隻能看到一雙陰狠的眼睛,此刻滿載着殺氣。
越知初隻好先裝傻,她先是滿臉驚訝,而後故意用甜膩的聲音矯揉造作地問:“貴客?可我的房間也在樓上。貴客包下二樓,那我的房錢怎麼算?”
黑衣人顯然不耐煩,敷衍地回道:“錢自會退給你,等小二回來,你找他拿。”
“小二?那小二他人呢……”她接着裝傻,順勢到處張望。
誰知,黑衣人手裡那柄利劍,驟然靠近了她的脖頸!
“再動,休怪我的劍刃無眼。”
黑衣人冷冷地警告。
越知初心裡冷笑一聲。
這人不知什麼來頭,但看樣子,還真是光天化日的,就打算在客棧為所欲為。
她故作惶恐,聲音顫抖着說:“可、可是……我的行李還……在——”
“廢什麼話!”黑衣人怒喝,“快滾!”
越知初低下頭,眼珠轉了轉,很好,看來對方是完全不打算講理了。
她頃刻間做出決定,裝作順從,畏畏縮縮地下了樓梯。
雖然她并不是會甘心吃癟的性格,但她感覺到,二樓顯然還有不少高手,直接動武的話……
客棧的損失,必然不小。
不如,先去尋一尋小二吧。
越知初退出了客棧正門,正打算從側面繞進後院,忽然被一個人拉到了牆角邊。
“小姐。”
是江遇!
越知初又驚又喜地看着來人。
今天是什麼日子……?
接二連三“偶遇”熟人倒也罷了,她總覺得,禹州城有一股不尋常的暗流正在湧動。
竟然連江遇都親自來了。
越知初連忙拉上他,走進了一處僻靜的深巷。
“你怎麼會在此處?”
——越知初忽然意識到,今天好像不是她第一次問出這個問題了。
“小姐,樓上的人……”江遇卻顧不上和她寒暄,直接揭曉了謎團:“是來找周運的。”
越知初眉頭一動,順勢将聲音壓得更低:“淩軒門的人?”
江遇搖了搖頭:“還不确定。但,來者不善。”
越知初想了想,那個包下二樓的“貴客”,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