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見她不回話,惱羞成怒,一個飛身過來就要對她動手!
可他人還沒靠近越知初身前,突然就朝着另外一個方向直直地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廊柱上,口中嘔出一口熱血,人便癱在了地上。
另外幾個下人見到這個景象,顯然也被震懾住了。一時竟隻有面面相觑,無人敢輕舉妄動。
越知初這才慵懶地開了口:“謝門主,就沒點新鮮的說辭?張口便是你是誰,為何來此。我都聽膩了。”
謝軒的眉頭抖了抖。
可他畢竟是刀光劍影裡摸爬滾打的過來人,怎能被區區一個女子吓住心神。
于是,他竟然換上了一副笑臉,還擡手抱拳做了個禮,一改先前的咄咄逼人,反而彬彬有禮地問:“下人無禮,還請貴客莫怪。但話說回來,貴客驟然臨門,不報姓名,不言緣由,卻踢壞了我的大門,怎麼都說不過去吧?”
他故意朝門口的方向看了看,意有所指地說:“這裡,可是禹州府。貴客可知,是有王法的。”
他這話說得看似是講道理,實則是威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越知初聽了,卻忽然大笑起來。
聽到從謝軒口裡說出“王法”,她實在是忍不住,笑得又響亮又開懷,幾乎笑彎了腰,一個人笑了良久。
直到謝軒的臉色,幾乎黑得像門口的石獅子一樣凝重,越知初才止住了笑,直起腰,換上了一副高傲的面容。
她将雙手背在身後,惬意地踱了幾步,審視的目光反反複複在謝家父子身上,來回打量。
謝迎被她看得怒火中燒,不顧父親的暗示,上前半步毫不客氣地吼道:“你若是特意來找事的,那就别廢話了!我們謝家,可不是由得你,不明不白撒潑的地方!”
“哦?”
越知初卻迫不及待地接了他的話:“謝公子的意思是……别浪費時間了,直接把你們全宰了?”
“你!”
她那嚣張的神色看得謝迎目眦欲裂,臉上的殺意幾乎要溢出來,他再也抑制不住,直接對身旁的謝軒說:“父親,這小賊着實嚣張,就讓我去教訓教訓她!一會兒,用她的血給咱們下酒!”
謝軒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作為他最看重的兒子,謝軒本來并不想勞動謝迎出手,畢竟他還有上百死士,對付一個女人,綽綽有餘。
但越知初說的話确實氣人,謝軒也維持不住他“彬彬有禮”的假象了。
“少爺!”
可一旁一個忠心的下人,攔住了謝迎。
也不知是不是謝迎的氣勢鼓舞了他,下人用堅定的目光看了看謝迎,又轉頭對越知初大喊:“你可知我們少爺是什麼人?!可知我們少爺的武功有多麼登峰造極?無名小輩!就憑你,也配髒了我們少爺的手?你一會死了之後,記得在地府,好好問問那些同你一樣不長眼的東西,我們少爺練就的頂階寫意幻毒掌,是如何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呵,你又可知,我們老爺是何人?那可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老爺尚且以禮待你,好好問你話,你竟還敢不屑一顧!找死!老子這就卸了你的腿,用你的肉身重新給老爺做一扇新門!”
說着,那人拔出不知何時進屋拿的長刀,就往越知初沖了過來!
也是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然又有十幾人,從茉安園的圍牆上翻進了院子裡,每個都穿着一身黑衣,黑布蒙面,身手矯健,從他們悄無聲息地翻滾落地,連花瓣都不曾揚起,便知氣息控制極穩,都是高手。
越知初知道,這一批,才是謝軒真正隐秘的死士。
看來,她先前在外面解決的,隻是淩軒門不重要的一些小喽啰。
她的對手,霎時就從一個下人,變成了十幾個高手。
那些人很快便将她團團圍住,顯得茉安園原本寬敞的院子都擁擠不少。
越知初迅速地用目光掃視着這一圈敵人,她知道,淩軒門擅毒,這些人武功很高也就算了,隻怕行動間和招式裡,還都藏着随時能取人性命的毒藥。
敵人衆多,被圍住不算有利,最好是能一次解決。
她正要一個踏步起身,躍至空中再施展一次“傘落化蝶”,卻忽聞一聲又一聲的“蹭、蹭、蹭”的聲音——
隻見一把飛刀,随着疾風,以極快的速度劃過了圍着越知初的十幾人!
那些死士畢竟是高手,剛聽到風聲,便也十分敏捷地翻滾躲開,隻有兩三人,胳膊被飛刀擦傷,傷口滲出了一些血迹。
越知初便止住了腳下的動作,嘴角再次揚起了得意的笑容。
那第一個對她叫嚣的下人,哪能看得下去她這副“嘴臉”,他立刻調整了刀尖所向,厲聲罵道:“好一個龌龊女賊,還敢暗箭傷人!卑鄙!”
可這一次,他的刀還沒來得及劈向越知初,他握刀的手臂,卻被一個看不清的利器,飛速劃過去,直接斬斷了!
下人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斷落在地,那隻脫離了他身體的手還緊握着刀,“咣當”一聲,掉落在地上。
随着那聲音響起,他才反應過來一般,用另一隻手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臂,嗷嗷地慘叫起來。
“啊——啊——”叫聲凄厲,聽起來痛不欲生。
衆人這才看到,地上除了他的斷臂和長刀,還有一把,鋒利的短劍。
那柄短劍,和那人的手臂長刀一起,落在地上。
而從倒黴下人的胳膊上汩汩流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院子裡的石地。
“誰?!”
黑衣死士們這下也不淡定了,各自朝着院内上下,四處上下張望,找尋着出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