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柯不鹹不淡的道:“不過是為了青樓花魁,頂撞了文慧長公主罷了,母親可還滿意?”
老夫人倒吸一口涼氣,“竟是……竟是……越兒這孩子真是!罷了,頂撞了文慧長公主,還能全須全尾的回來,已是越兒之大幸。”
随後話頭一轉,看向孟南柯審視道:“聽你這話的意思,難道你當時在場?”
孟南柯卻道:“事關文慧長公主,母親還是别問太多的好。”
老夫人的臉色又變,但确實沒有再問。
畢竟她兒子的尿性,她這個當母親的自是最清楚的。
這下倒是不好發作孟南柯,便讓孟南柯回去,靳紅月則全程如個透明人,默默地吃瓜又默默地離開。
從觀蘭院出來,靳紅月才悄悄對孟南柯豎了個大拇指。
有條粗壯的大腿就是好,平時在家作威作福的老太太,一聽到文慧長公主的名号,什麼都不敢再多問。
孟南柯與靳紅月一同往聽竹院走,邊道:“公主待我向來如同親姊妹,是我之前鑽了牛角尖,怕連累她也被我壞了名聲,卻忽略了我之所作所為反而會傷公主的心。
沒曾想,這幾年公主還是在背地裡悄悄關注着我,予我以援手,是我愧對了公主……”
靳紅月安撫道:“夫人不必因此介懷,我今日觀公主言語之間,并無怪你之意。何況,公主将夫人當親姊妹,隻會心疼夫人的遭遇,能為夫人出頭,公主也很高興呐。”
孟南柯和文慧長公主間的淵源,還得從她們的父輩,或者再往上算起。
孟家世代忠臣,隻忠于君王,聽令于君王。
孟南柯幼時偶然一次随她父母入宮赴宴,便與文慧長公主結識了,之後便常入宮陪文慧長公主玩耍。
文慧長公主虛長孟南柯幾個月,便自告奮勇當了孟南柯的姐姐,晉王則比她們二人又要再小上兩歲。
兩位姐姐在前頭跑,小晉王就在後頭追着踩她們的影子。
一晃數年過去,她們的身上都各自發生了許多變故,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還好公主看起來一切尚算是好。”
靳紅月沉默着,對此并不樂觀,算算時間,原文中,文慧長公主就是在今年薨逝的。
而孟南柯與晉王‘結緣’的過程,也不是什麼好事。
兩件事發生的時間很相近,靳紅月都不敢想,那時候的孟南柯會有多崩潰無助。
孟南柯注意到靳紅月的臉色沉重,停步問她:“你怎麼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是哪裡不舒服嗎?”
靳紅月搖頭,“我隻是……夫人,你相信直覺嗎?”
孟南柯莫名:“什麼?”
靳紅月拉着孟南柯快步回到聽竹院,然後關起門來,又問了一次:“夫人你相信直覺嗎?”
孟南柯猜不到靳紅月這突然是想說什麼,便道:“月娘不妨直說。”
靳紅月深吸了口氣,先告罪了聲:“我接下來要說的也許會很冒昧,還請夫人有個心理準備,可以聽我說完。”
看到孟南柯點頭,靳紅月才繼續說道:“我今日乍一見到文慧長公主,心中就生出一股奇怪感覺來,我從文慧長公主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好的‘氣’,如黑雲缭繞,漸有變濃之勢,乃是……兇兆!”
“什麼!?”孟南柯驚呼,“月娘,這事可不能亂說,且還是事關文慧長公主。”
“我知曉,但我見夫人與公主關系親密,雖然我的直覺并不靠譜,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道與夫人。而且,不止公主,我在夫人身上也感受到了一道若有似無的黑霧。
之前我隻當是我的錯覺,可今天見到文慧長公主,公主身遭黑霧凝成了黑雲,卻叫我怎麼都無法忽視。
還請夫人定奪,是否要告知公主,讓她警惕身邊的人與物。”
文慧長公主雖然是女子,但她文治武功樣樣精通,所以早在當年孟南柯因詩會出事的那年,文慧長公主則剛巧被皇帝秘密派出京,巡視某些州縣境況。
也許,從那時候開始,皇帝就已有意要将文慧長公主立為皇儲,而在有意培養。
作為原‘男主’的晉王,雖在原文中繼位成了下一任皇帝。
但他摻和到奪嫡之争,卻是為了給死去的文慧長公主報仇,他本身才能并不如文慧長公主,且并無意皇位。
文慧長公主有體恤百姓之心,不在宮中時,便是秘密離京去了各地考察民情。
文慧長公主是知道她父皇的心思的,而她也有意那個位置,所以她也想日後能做一個明君。
可她死了,且還是以那樣荒謬的原因,變成一個笑話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