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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逢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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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宜這才滿臉不情願地收起懶筋,在青榆的叨叨念中拾掇了番,坐上馬車出門去。

寂寥的深夜,風雪漸漸消停。

簇簇白雪壓得枝頭悶哼一聲,險些把細小的枝幹壓斷。

馬車拐過萬年青,行了有近一裡的長街後,榮安郡主府便赫然立在眼前。

朱紅大門正敞開着,懸挂在檐下的兩盞燈籠燭光高照,候在門前的四五個小厮見馬車駛回,忙搬來矮凳。

一小厮原要照例等三人下車後,将馬車駛回偏院。

謝宜卻淡聲道:“夜已深,回來途中馬兒受了驚,此番讓秦總管将車子駛回偏院便可,你們且都退下吧!”

為保謝宜出行安全,秦易時常到偏院馴馬,因而小厮也并未有過多的懷疑,隻忙退到一邊,垂首應聲:“是。”

因謝宜還未回府,從前院到正殿,經過蜿蜒曲折的連廊、走過幽幽曲橋,一路皆是燈火通明。

謝宜才入正殿,一位蹲坐在茶幾前,盤着百合髻且容色清麗的年輕女使聞聲,忙回首迎上來。

她接過謝宜褪下的大氅,一面搭到屏風後的衣珩上,一面莞爾道:“殿下怎回得這般晚?今日與那張公子相見,他為人可怎樣?”

正說話的叫容芷,原是太後身邊的七品女官,比謝宜大了五歲。

因謝宜要立府别居,太後擔心她身邊的人伺候不周,便派了容芷兼四名行事利落的宮女過來。

在榮安郡主府,掌事女官便是容芷,負責管理郡主府大大小小的事務。

謝宜一屁股盤腿坐在茶幾的軟墊旁,桌上的袅袅煙絲沁人心脾。

她斂着眉,一臉嫌惡地道:“快别說那個張舟了,本郡主才見他第一面,他便敢遲來。這般不守規矩,這般不尊重本郡主的人,豈可堪當本郡主的郎君?”

聽謝宜的語調好似恢複了同往常一般跋扈。

青榆心下一咯噔,不覺微惑,然頓了半晌,到底也不曾當面問出來。

她反壓了壓疑窦,朝容芷歎道:“容芷,你是沒瞧見,她算着那張公子錯了時辰,一見了他,也不容人解釋,二話不說便把人給絆倒了。原說雪厚,人摔了也應當無事,誰知那張公子倒黴得緊,偏生磕到了塊碎石,連腦門都給磕破了,生生流了好些血。我見了,忙讓人請了大夫将他給擡回去。唉!還不知那張大人明兒要怎麼到太後娘娘那告狀呢。”

容芷一面給謝宜倒了杯熱茶,一面溫聲笑着安慰青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一來是張公子有錯在先,那張大人又怎好厚着臉皮到太後娘娘那告狀?二來太後娘娘素來心疼殿下,絕無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兒來責罰她,你且安心便是。要論我說,我們郡主殿下乃金枝玉葉,那張公子豈可怠慢?他既有錯在先,殿下給他些教訓亦是理所應當。”

青榆取過謝宜放案幾上的手爐,給她添了好些炭後,方塞進謝宜懷裡,無奈地瞟了她一眼,歎道:“也虧得有太後娘娘心疼,否則依姑娘這脾性,可怎麼好?”

手爐的熱量透過掌心隐隐流入身子各處,謝宜神色淡淡地聽着兩人的談話,毫不在意地端起白玉瓷杯呡了一口安神茶,潤潤被寒風刮得幹燥無比的唇。

溫和的橘色燭光裹下來,謝宜隻覺得困倦乏累。

她放下白玉瓷杯後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便起身扯着容芷的手,搖着她軟軟地笑道:“我今兒也乏了,隻怕一覺便要睡到明兒午後。好姐姐,等明兒唐月姑姑過來問今兒的情況時,你且替我圓一圓。”

“好好好,”容芷滿臉無奈地笑道,“好姑娘,你可别搖了,你這晃得我頭暈。再說了,唐月姑姑哪回過來,我沒給你圓過去?”

謝宜歪了下頭,樂呵呵地試探道:“可我說的這個圓,并非彼圓。”

聽出了謝宜話裡的彎彎繞繞,容芷笑着戳了下她的腦門,一臉惋惜地問:“我聽聞那張公子品貌也算不凡,殿下也到了這個年歲,便當真不考慮他了麼?”

謝宜松開搖晃着容芷的手,很是認真地道:“這張舟長得雖還可以,隻是他說話總是一闆一眼的,若日後我當真要和他處在一屋檐下,我遲早得憋死。”

從謝宜十六歲開始,太後便在朝中為她相看郎君人選。

奈何每每去見完人回來,不是對方冒着殺頭之罪上谏不能娶她,便是她瞧不上對方。

因而對于謝宜的點評,容芷也早有猜測,便點頭道:“罷了,那明兒唐月姑姑過來問話時,我隻道那張舟木讷,他無福消受我們家殿下。”

謝宜聞言,笑得一臉燦爛,很是滿意她這個理由,便安下心腸,歡喜道:“那我沐浴完可就去睡了?”

容芷把她往清浴堂的方向一推,寵溺地笑道:“快去吧!昨兒聽到要和那張公子見面,你輾轉了一宿沒睡,現下這眼圈兒都還是黑的。若再不歇好,回頭太後娘娘召進宮瞧見,我和青榆定要挨罰了。”

謝宜這方往清浴堂去。

待她沐浴完,子時已過。

謝宜躺回榻上,摁了下床鈴,外頭的燈旋即盡數熄滅,暮夜在一刹間回歸阒寂。

自小謝宜便極易醒,因而睡覺的偏殿裡絕不能有人在旁守着,否則稍稍有點動靜,她就睡不踏實。

守夜的宮人便也隻能在外頭鋪個毯子。

其實謝宜此時并無多少睡意,她之所以那般說,是因為每日唯有到這個時候,那緊繃了一日的神經才能得到稍許放松。

榻下的地龍将床鋪燒得格外滾燙。

府裡的眼線太多,謝宜不敢明目張膽地将賀序白帶回府中,便讓秦易先将他帶往偏院,至半夜後再讓他通過那條幽靜的小道将人帶去他住的地方。

她躺在榻上,莫名地想起方才在萬年青下見到的那一幕。

男人露出的半截腕骨盡是深淺不一的疤痕,看疤痕的痊愈程度,好似過了許久。

這般細想,謝宜更覺可怖。

倘或過了這般長的時間,疤痕還清晰可見,那當時的他該遭受過多少淩虐?被潑過多少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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