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假期最後還是沒有放成,因為劇組需要趕工,鐘元思也希望早日拍完這部讓她心力憔悴的戲,然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好在導演的心還不算太狠,跨年這天晚上好歹提前了兩小時收工,讓大家回去休息。
差不多零點的時候,鐘元思正準備掐點給段克己發送新年祝福,那邊先來短信了。
“睡了嗎?沒睡的話下樓。”
鐘元思有點不敢置信,但身體比腦子先一步反應過來了,套上一件外套後鞋都沒穿就沖出門了。隻見樓下最大的那棵樹下,站着一個高大卻清瘦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鐘元思的心理作用,段克己雖然穿了一件時下最流行的黑色皮夾克,帥得直觀又非常具有沖擊力,整個人卻帶着一股風塵仆仆的味道。
因為即将迎來新年,到處都燈火通明,兩人能很明顯看清楚彼此的臉,以及那後知後覺爬上來的腼腆。
剛剛還一陣風一樣跑下樓的鐘元思,這會兒見到段克己,卻改成慢慢走了。
段克己也不急,雙手插着褲兜等鐘元思邁着小碎步走過來。
這一瞬間,他想到了自己簽字批準這部戲開拍的瞬間,忽然有點後悔。不是後悔讓鐘元思跟别的男人拍戲,而是後悔讓這部戲在祖國這麼南邊的深圳拍。
如果段克己當時再跟編劇争取了一下,或許就能将拍攝地改成北方,甚至是西北。這樣的話,12月時應該能下很大的雪,那樣一定非常适合表白。
不像現在,隻有一些斷斷續續的晚風,根本不夠再給他一點勇氣。
二十多米的距離,鐘元思感覺自己愣是走了一分多鐘,走的時候也不覺得,等在段克己面前站定時,她才擔心自己是不是有點太扭捏了?
好在段克己什麼也沒說,而是帶着她繼續往前走了一會兒,走到了一輛摩托車面前。
“咔哒”段克己不由分說地給鐘元思戴上頭盔,兩人騎車穿過了大街小巷,最後到了海邊。
本以為這麼晚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人,但海邊居然稀稀拉拉聚集着不少人。
到海邊後,段科技的車速就降了下來,他選擇最方便舒适的沙灘上,而是在人迹罕至的礁石灘上停車,然後從一塊大石頭後面搬出來幾摞煙花。
這麼多煙花,段克己之前運過來的場景,一定有些狼狽。看來他身上那股風塵仆仆的勁,不隻是因為趕路,而是身上真的沾了不少泥土。
鐘元思使勁憋了好一會兒,才沒讓自己笑出來。
酒店的拖鞋不适合穿到外面,又寬又大,在這樣的礁石灘上更是寸步難行。段克己擺煙花的時候抽空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鐘元思兩隻手都使勁張開,艱難地維持着身體平衡,于是趕忙跑過來将人抱到一塊較為平坦的大石頭上。
這樣的公主抱他坐得很自然,滿滿都是照顧的意味,鐘元思接受得也很自然。
“你在這兒坐好等着看就行了。”說完這句話,段克己剛轉身準備走,又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将自己臨時買來耍酷的皮衣脫下來披在鐘元思身上。
煙花燃放的位置距離鐘元思有兩三米的距離,是最佳的觀賞位置。段克己沒讓她等太久,一會兒大束大束的煙花就接二連三放起來了。
煙花擺放得錯落有緻,燃燒起來的效果或許大同小異,但因為位置有區别,所以全部點燃之後整體效果翻了好幾番。
而段克己就站在那些煙花邊上,笑得直冒傻氣,完全沒有了平時那個精明勁。還分了一部分注意力在煙花上,一簇快要滅掉時,他就趕緊掐準時機趕緊蹲下身去重新點亮一簇。
讓鐘元思始終都能看到效果最好的煙花。
等所有大簇的煙花燃盡,段克己才從彌漫的白煙裡走出來,手中還拿着幾根大号的仙女棒。他走到鐘元思身邊坐下,分了幾根給她。
在自己手裡的仙女棒熄滅之前,段克己一把摟過鐘元思,用它們将她手裡的仙女棒挨個引燃了。
此刻像是情景重現,跳躍的火光再次出現在了兩人之間,不過這次的火光裡,還摻雜了一些火花,仔細聽的話,還能聽見“噼裡啪啦”的聲音。
直到準備的所有煙花全部燃盡,段克己才拉着鐘元思起身準備走,鐘元思遲疑道:
“那個……那些放完了的煙花就這樣扔在這裡不合适吧?”
“沒事,小馬就在附近,等會兒他會來收拾。”段克己笑着回答。
“哦~”回答的聲音裡帶上了郁悶,似乎是在恨自己的多嘴。
回岸邊的路鐘元思沒再讓段克己抱,而是扶着他的手,慢慢地、仔細地走到了摩托車邊上。
段克己重新給鐘元思戴上了頭盔,為了避開回家的人群,兩人稍微繞了點遠路。
摩托車的嗡鳴聲太響,段克己不想引起劇組太多注意,在最靠近酒店的那個路燈處就停下來了。
“你今天晚上還回去嗎?”鐘元思問,她擔心段克己這麼晚了還得去趕紅眼航班,心裡忍不住有些内疚跟……心疼。
“啊……你是在邀請我去樓上嗎?不合适吧,我這還沒名沒份的。”
段克己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惹得鐘元思手攥成拳頭用力在他胳膊上錘了兩下。
“好了好了,别生氣了,抱一下我就走了。”段克己象征性地躲了兩下之後,就拉過鐘元思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用力抱了一下,又很快地松開。
“我就不送你了,站在這裡看你回去。”段克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