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郁舟感覺血液一點一點涼了下去,自己最隐秘、最黑暗的心思,原來已經有人知道了。
良久過後,他仰頭呼出一口濁氣,笑了一下回答:“是,我也有。”
朱琳很滿意他的這個回答,将臉跟陳郁舟湊得更近了,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們才是一類人。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實現,我想要的,你知道是什麼。”
說完這句話,朱琳又朝陳郁舟的耳側吹了一口氣,意思不言而喻。
話音剛落,她就感受到了鎖骨上傳來了一陣痛,是陳郁舟在咬她。
朱琳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溫柔地揉了揉他的頭發,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那濕潤的嘴唇跟牙齒咬開了衣服,落在了更下方的皮膚上。
我是你最虔誠的信徒,能窺見你靈魂最深處的黑暗,但沒關系,這并不妨礙我對你的信仰……
這一晚,陳郁舟沒有回酒店房間,王盛急得差點報警,但又怕自己報警會給自家藝人惹麻煩。尤其是昨天劇組拍戲事故差點被報道出去,剛給那些記者包了厚厚的封口費,要是這會兒再鬧出動靜了,他的飯碗怕是不保。
終于,快中午的時候,陳郁舟回來了,還穿着昨天那身衣裳。
王盛将他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确認人沒事,不僅沒事,臉上甚至還出現了一種詭異的氣定神閑,完全不像是大風天氣在海裡走了一遭的人。
“今天天氣挺好的,你是要出去嗎?”陳郁舟問。
“啊……對對對,我正要出門去看看思思來着。”王盛趕忙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門。
他這個經紀人也并非沒有可取之處,就比如人際交往上。陳郁舟在劇組時雖然對每個人都彬彬有禮,但沒有交好的關系,更别提用的上的人脈了。而王盛則剛好相反,雖然很多人都覺得他笨,但他勝在熱心,誰有點什麼事他都非常願意幫忙。
劇組女一号鐘元思,而且還極有可能是未來的老闆娘的年輕女演員住院了,王盛肯定是要去探望的。
陳郁舟打開房門,甚至還好心情地讓出來一條道,王盛從他旁邊經過時,瞥見了領口處有些不尋常的痕迹,剛想問問是怎麼回事,人已經閃身進了浴室。
花灑聲已經想起,王盛覺得,如果再追問下去好像自己婆婆媽媽,就沒繼續糾結了,他還得開車去醫院呢。
打聽到的地址開車過去花了近兩個小時,是一家隐私性極好的私人醫院,停車場工作人員指引王盛停車時,他在心裡暗暗咋舌,猜測這裡住一天得多少錢,又擔心自己帶來營養品不夠上檔次。
但眼下也沒有地方再給他去買了,隻好硬着頭皮來到了鐘元思的病房。
“思思姐看起來氣色恢複得不錯,這樣我就放心了。”一隻腳剛邁進來,王盛就開始說自己早就打好腹稿的詞了。
鐘元思跟段克己對視一眼,開始客氣地招待王盛。
這人是段克己千挑萬選出來給陳郁舟的。他是個實心眼,跟人打交道時就算說話浮誇了一點,帶了點目的,但始終都是一個熱心腸的好人。
王盛關心完鐘元思的身體之後,開始生硬地将話題往陳郁舟身上引。
“我們郁舟啊,本來今天也要跟着一起過來的,主要是昨天不也着涼了嘛,我就自作主張沒讓他跟着一起過來。但是這些東西,可都是他囑咐我買的……”
段克己聽着王盛絮絮叨叨的話,想起那天陳郁舟跳水救人的行為,也心存感激。
“那天的确多虧了她,如果不是她,我都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思思。”
這話說得有點多了,王盛聽着覺得有點不對勁,鐘元思趕忙拿手肘偷偷戳了下段克己。
“哪有的事,我就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這麼多人跟着一起為我的事情操心費力,實在有點過意不去,以後我再也不這樣了。”
目前對外對内都是這個說法,因為鐘元思終究沒受到傷害,所以壓根沒人深究,王盛就更不會了。
他很快起身告辭,段克己将人送到門口後才回來,鐘元思像有點累了,又縮回了被子裡面。
段克己看出來她是裝的,坐下後不死心地想要繼續之前話題,道:“小馬已經去調查了,我還是想要确認,這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
鐘元思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面傳來:“我都說了我沒事,你如果非要查,就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整個劇組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段克己還要繼續說,憋不住氣的鐘元思将頭從被子裡伸了出來,大喘兩口氣後試圖拍闆将事情定了下來:
“拍這部戲的目的是賺錢,咱們劇如果繼續耗下去,不說賺錢,保本都難,說不定還要虧本。段克己,不要感情用事了,我還好好的呢。”
段克己跟鐘元思對視,率先敗下陣來,捏住她一隻手安撫道:“好,一切都聽你的。隻要你沒事,那些我都可以不追究。”
段克己沒說的是,不追究的前提是沒有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