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人有自己的私心很正常,不是每件事都必須得分出個黑白對錯。
真要這麼斤斤計較的話,那日子基本就别想有個安甯了。
……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雖然孟美蘭和王金鳳如今的身份都是家庭婦女,但兩人在家中要忙活操持的事情,可一點都不算少。
例如此刻,孟美蘭和王金鳳這對婆媳就坐在炕上,忙着給家裡人的衣服打補丁。
王金鳳手捏着棒針,低頭認真補着女兒英子毛衣手肘處磨損出來的小破洞。
因着那處破洞不大,她很快就織補好了,毛衣看起來像是完好如初。
但在拿起兒子虎子那條需要打補丁的褲子後,她直接就被氣笑了:
“這個虎子,也就是他現在沒在我跟前兒,不然我真是想把他拎過來揍一頓!”
孟美蘭聞言,擡起頭好奇問道:“金鳳,怎麼了?”
王金鳳把褲子遞給孟美蘭,“媽,您自己瞧瞧吧。我真是搞不明白,這好好的一條褲子,他怎麼就能穿到膝蓋處破個大窟窿呢?”
孟美蘭拿過來一看,也忍不住無語地笑了。
虎子那條褲子膝蓋處的窟窿,甚至破得比孟美蘭的拳頭還大。
王金鳳氣得磨了磨牙:“我說這小兔崽子怎麼剛才把褲子塞給我後,就立刻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跑,合着他自己也心虛着呢!”
孟美蘭仔細看了眼窟窿的模樣,然後朝王金鳳道:“我看他這是在外面玩鬧時,被什麼東西給刮破的。算了,人沒出什麼事就行,就當這褲子是給他擋災了。”
王金鳳:“這倒也是,不過等他中午回來吃飯時,我還是得擰兩下他的耳朵,讓他漲漲記性!這皮小子隻要一玩起來,簡直就跟那潑猴似的,拴都拴不住!”
孟美蘭一向不摻和王金鳳教育孩子的事,而且她也覺得虎子最近确實有點虎,是該緊一緊皮了。
王金鳳主要縫補的是兩個孩子的衣服,而孟美蘭縫補的,則大多是林滿陽的舊工裝。
林滿陽雖說是鋼鐵廠保衛科的科長,但卻并不是那種隻會坐在辦公室裡喝茶看報的酒囊飯袋。
相反,他每天都會親身參與進廠裡的巡邏工作,帶着保衛科的人在各個生産車間仔細巡視偵查,确保廠裡的生産工作能夠一直順利運行。
第七鋼鐵廠擴招到今天,已經總共擁有一千三百多名員工,占地面積也很大,屬于中型規模的國營廠子。
林滿陽每天風雨不動地在廠裡各處巡邏,身上的工裝自然磨損得很快,時常需要孟美蘭幫忙修補。
雖然作為一名鋼鐵廠幹部,林滿陽身上的工裝總是帶着或多或少的補丁,可他自己并沒有什麼丢臉的感覺。
相反,他覺得這些補丁是自己的榮譽勳章。
而孟美蘭也曉得保衛科之于鋼鐵廠,是形同于劍與盾的存在。
所以雖然需要經常幫林滿陽修補工裝,她對這事也是接受良好,并沒有什麼怨言,反而還覺得自己盡管從廠子的生産第一線退下來了,但也算是從另一方面在為廠子繼續發光發熱。
直到下午兩點多,孟美蘭和王金鳳婆媳倆才把家裡的衣物全都縫補完整。
王金鳳把衣服整理收納好後,決定小憩一會,睡個午覺養養神。
孟美蘭本來也是如此打算,但看了一眼彈幕後,才發現錢靜欣突然在院裡和焦翠芬湊到了一起。
8号院是套三進四合院,也就是“目”字形結構。
錢靜欣家是在後院的後罩房,但她從今天早上開始,就在後院和中間的正院之間,來回晃悠了好幾趟。
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碰見趙立柏他媽,也就是焦翠芬。
眼下,終于等到焦翠芬出屋,錢靜欣自然是立刻滿心歡喜地湊了上去,寒暄道:
“焦大媽,下午好。您這是打算幹嘛去呀?”
焦翠芬朝錢靜欣扯了扯嘴角:“不幹嘛,我就是見今兒難得出了太陽,想着出來外面透口氣兒,順便曬曬太陽。”
焦翠芬說罷後,眼睛卻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院裡正房的方向。
她之所以這個時候出來,其實是想觀察下孟美蘭家有啥動靜。
院裡的桂花樹下擺了一張石桌和幾張石凳。
焦翠芬坐到那石桌邊後,錢靜欣自然是立刻也跟着坐了過去。
焦翠芬對于錢靜欣這個舉措,并沒有感到什麼意外。
錢靜欣這陣子時常跟她搭話,兩人的關系變得比以前熟絡了不少。
而錢靜欣落座後,望着焦翠芬,卻突然開口道:“焦大媽,您這以後可得怎麼辦呀?我真是替您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