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鈴城屬魔界和妖界的交彙城，兩界各占領一半城池。

餘妄兩人逆着風沙抵達沙鈴城。

城池不大，又分兩派，空氣中魔族和妖族的氣息混雜，尤其兩族體質不同，分泌汗液臭味也不盡相同，屬實不太好聞。

秦蕪生掙紮适應了會兒，終是受不了将嗅覺封住，一刹那仿佛如獲新生。

兩人在一家“茶攤”坐下，放出兩“惡犬”去尋餘府蹤迹。

秦蕪生快要整個貼在餘妄身上，抱怨道：“這裡好臭，我發誓再也不來了。”

餘妄好笑道：“你不是都封了嗅覺嗎？”

秦蕪生道：“不！是臭到我的眼睛了！”

餘妄湊近，掀開他眼前的紗幔，“讓我看看。”

“哎喲，光天化日之下兩位小公子怎麼能這樣呀。”茶攤老闆一聲驚呼就上來将兩人扒拉來，順道摸了一把餘妄的手。

秦蕪生眼尖，瞪着眼歪着頭，愣是将那老闆看得渾身發毛，“哎呀哎呀，别這麼看人家，不小心碰到的，”又後退一步，“當真是不小心碰到的。”

秦蕪生不理她，轉頭沖餘妄委屈巴巴眨眼。

餘妄隻覺那隻被摸過的手溫度不比熔岩之域低，索性手一伸，緊緊握住秦蕪生的手。

茶攤老闆忙捂眼，“哎喲喲，這怎麼就牽上了啊。”

餘妄斜眼看他：還不是你……你能把你手掌的縫隙合上嗎？

秦蕪生卻不管這些，得寸進尺與他十指相扣，又嘚嘚瑟瑟去看那茶攤老闆。

老闆一挑眉，索性就坐在餘妄對面，撐着臉，媚眼如絲看着人，“不知公子千裡迢迢來我們魔界是為何事？”

其實她更想問餘妄他們是如何進得來魔界的，畢竟開魔界陣門是極耗靈力的，而眼前兩位俏公子也不過金丹期，正常說應是不夠開陣資格的。

餘妄心知餘府災禍與魔族無關，也不打算隐瞞，便道：“來尋人。”

茶攤老闆：“尋誰？”她眼裡的八卦之火不容忽視，直看得餘妄想笑。

當初這老闆纏着他兩日也沒問得來此處的原由，如今說了，卻沒想是準備問到底。

餘妄笑得和煦，“家兄。”

老闆似想到什麼，問：“敢問公子姓甚？”

“餘。”

老闆笑得更歡了，伸手又要去摸一把餘妄的白手。秦蕪生瞪一眼，見她沒準備手，又瞪一眼，寄夢蓦然現身，擋在兩隻手之間，威脅似的嗡嗡一陣。

老闆覺得好笑，改摸了一把寄夢，“才多大就知道護主了。”

見寄夢仿若嘤嘤般跑到餘妄身邊求安慰的模樣，也不再惦記那隻手了，直言道：“若是尋姓餘的，你們可以往無歡城去看看。”

她眸中仍有一絲調笑，一時竟也分不出真假與否。

秦蕪生卻不樂意了，“你是何居心！竟想引誘我師兄去那種地方。”

無歡城，城不如其名，那是魅魔的領域，道無歡無歡，卻是最歡的。

餘妄卻擡手阻攔，沖老闆颔首一笑，“那便多謝老闆指路了。”

老闆沖他抛了個媚眼，起身離開了。

餘妄一轉頭，瞧見秦蕪生怏怏不樂的扣着木桌，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餘妄緊了緊秦蕪生握着的手，謊話信手拈來，“聞風有察覺到兄長的氣息，大緻便是無歡城的方向。”

秦蕪生滿臉寫着“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還是勉為其難打起精神道：“好吧，那我們就去無歡城吧。”

餘妄想笑，他這滿臉不開心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好玩，一手賞了寄夢一個極輕的腦瓜崩，一手握緊秦蕪生的手十指相扣。

輕松解決。

無歡城與沙鈴城中間隔了魔神域，乃是魔宮所在，住的幾乎是修為高深的魔族。

他二人沒傻到從魔神域跨過去，而是擇地布陣，直接到無歡城。

秦蕪生正準備解開封閉的嗅覺，卻被餘妄阻攔，“城裡有媚香。”

秦蕪生一頓，握着餘妄的手又緊了幾分，眸中閃着細碎的光。

餘妄點手回應他，“我也封了。”

秦蕪生這才滿意。

無歡城内與其他城池沒有太大區别，要真說出，便是這城中無論男女，樣貌皆比外頭的好上許多。

紅布黑紗，城中女子大多是這般的穿着，更襯的妖媚，男子眉目俊朗，一眼望去，上身幾乎都是幾層黑紗，幾塊凸起的肉若隐若現。

秦蕪生隻是瞥一眼，便急忙擡起空着的手捂住餘妄的眼睛。

餘妄好笑道：“你害怕我看入迷留在此處？”

心思被猜中，秦蕪生卻不見得一點心虛，反而一臉委屈，“若是餘公子真看上誰了留在此處怎麼辦……”

餘妄笑着拉下他的手：“就算我看上人家，人家也看不上我，你擔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