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直在偷聽嗎?”
“礦石生意,說起來我們的魔法礦石還夠不夠。”伊芙蕾雅問。
“走之前得買些。”坦娅說。
伊芙蕾雅皺眉:“原來你還沒有準備,明天下午就要出發了,你一點計劃性都沒有。”
“我早上就去買。”坦娅不好意思的撓頭。
“等你?我醒醒酒,馬上就出去采購,還好這裡有夜市。”伊芙蕾雅白了母親一眼,“真是的。”
“幫我帶點硝石。”坦娅從商人留下的袋子裡面掏出三枚銀币,“剩下的你去買點喜歡的。”
“我還沒有酒醒。”伊芙蕾雅說。
“可我的客人要到了。”
“老實說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受歡迎,酒館的老闆娘還給你安排了這份肥差,給那些錢多沒處花的人占蔔,陪他們聊天。”
“可能是我過去走南闖北的多,伊芙蕾雅,朋友很重要。”坦娅笑着說。
“我才不需要。”說罷,伊芙蕾雅拿起錢,打着哈欠,懶洋洋的掀開了簾子,她發現這是艘老戰艦的旗子,過去屬于死亡之神的麾下。
“說不定澤克西斯也上過這艘船。”伊芙蕾雅瞧了一眼,然後離開,“叫這個名字,用神的名字,真是晦氣。”
她不讓一些沒有必要的想法徘徊在腦中,盡可能将去想着現實的問題。
“希望他一切安好,可千萬不要這麼倒黴。”
*
“不可能,我不可能做夢,而且還是夢見她!”
澤克西斯睜開眼睛,他又夢見伊芙蕾雅了。夢裡面的她比記憶中的模樣還美麗,她仿佛是不朽的。夢中的伊芙蕾雅絕非凡人的模樣。
在幻境中的伊芙蕾雅是妙齡女郎,她從含苞待放的花朵長成了亭亭玉立奪目的樣子,是盛開的鮮花,是詩人筆下旺盛的生命力。
“但她終有一死。”
他想到人類會死這件事就感到心痛,甜美的伊芙蕾雅即便與衆不同,擁有神族賜予的天賦依舊難逃一死。
“我要想個辦法解決這個難題,要是拿回屬于我的力量,這事就好辦。”
他是死亡之神。
如今卻隻能假扮人類。
人,太卑鄙了。
或許對這個女孩的愛慕也是受到人性的驅使。
由于用的是人類的軀體,所以,難免,他有了世俗男性的卑劣一面。
十分難堪。
他感覺到身體的異樣。
起身,舀水喝,讓冰冷的泉水使自己清醒過來,船員的号角讓他遠離了夢的侵擾,同時也遠離了美好。
他思念她,動了念頭,等恢複力量之後他先去找她,先去北方,而不是去找屬下,準備東山再起。
“不知道我的戰士們知道我迷戀上一個女孩會怎麼想我,大概會嘲笑我。”澤克西斯冷笑,“他們笑話我是個木頭,比地獄的石頭還要堅硬無情。”
喜歡上一個混血,這姑娘明顯有神的血統,還是海神的血統,天知道她将來會不會站在對立面上。
如今,澤克西斯成了神界的頭号罪犯,趕上了遺落之境的惡魔。
他望着水中的倒影,水映出他蒼白的臉。
澤克西斯擔心自己的過去會影響到伊芙蕾雅。按照愛神睚眦必報的性格,他絕對不相信,祂會恪守承諾,保護伊芙蕾雅。
當年,澤克西斯意氣風發的時候,他在父神的晚宴上嘲笑孱弱無能的愛神厄蒂斯,結果遭到了愛神的詛咒,他會被愛情奴役,幾乎過了幾百年,就在他都記不得這詛咒的現在,他找到了心上人,并且第一眼就淪陷了。他喜歡上一個年輕的女孩。
“他還是個孩子。”
按照人類的年紀計算,他也不過是十七歲的少年。
該死的,他現在用人類的思維在思考着。
澤克西斯洗了一把臉,他要冷靜下來,去外面吹吹冷風。
很快他就要經過海神的地界,海神唯一的陸地領土。
他要學會隐藏自己,變得平庸,和凡人一般。
澤克西斯重新變成凡人的模樣,蓋住了伊芙蕾雅迷戀的美貌,他很自豪自己是美麗的,因為她喜歡。
“一切順利。”他對自己說,“我很快就會見到她了,我要送她禮物,讓她遠離命運的桎梏,這是她應得的。”
愛情真的是毫無邏輯的,是最卑劣的事情。下流又浪漫!
他惹不住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詛咒,真是可笑。”
他一點也不厭惡這詛咒。
“伊芙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