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沉靜内斂的洛寒難得的臉色尴尬，紅得像天邊的雲霞，“我、我不饞，這本來就是給你剝的。”她低着頭，一改往日的從容淡然。

顧成忍笑，“你先吃，吃完咱們再剝。”

洛寒想搖頭，可對方這麼一直舉着，兩人推辭時免不了對視，她受不住顧成那樣直白的眼神，隻好接過帕子，一口一口吃了。

等她放下帕子，顧成繼續剝瓜子，他忽然想起昨天兩人的相處來，舒适，随意，還親近，一點都不擰巴。

他努力調整，去找昨天的感覺，順着前天傍晚的話題，又提起下午去城裡的事來。他細數着要買的東西，“給你買幾件棉衣，棉鞋。再買些毛線，你也給自己織幾件毛衣毛褲，還有抹臉油…”

洛寒看他，像看個土大款，“這次去了什麼都不買，我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缺。”林紅秀眼看就要結婚，她這次去城裡如果大肆購物，簡直就是在給對方存儲備糧。

林招娣再不招待見，也是大壯的娘，她提出要求來，她爹就算不全答應，也會酌情考慮。

所以這次提親的東西是顧成給她的最後一次補給。這也算提醒了她，他倆定親一定要排在林紅秀結婚之後。

“買幾團毛線就行，我再給你織兩件毛衣。”洛寒挪到一旁下炕，從櫃子裡找出自己那一疊“老底”，她塞給顧成，“你先幫我拿着，下午去的時候我輕身上陣。”

顧成笑了下，握住她塞錢進自己口袋的手，“我幫你保管，你給我什麼好處？”

洛寒歪頭：“什麼？”

顧成的唇抿成一條直線，他偏頭，舌頭頂了下腮幫，壓下那股不自在，理直氣壯的看洛寒。另一隻手指了指臉頰，“防你卸磨殺驢。”

女孩不知是氣還是樂，随即就要将手收回來，顧成忙攔住，“不是、别，”

他清了清嗓子，伸出一根手指，雙目中帶着企盼：“求你了，就一下。”

洛寒忍笑，低頭親了他左臉一下，而後把錢塞進他手裡。

顧成把錢裝進口袋裡，他捏捏鼻子，“過幾天我去南方，走前能不能讓我親你一下。”

原本就熱度不褪的臉更加燥熱，洛寒看他，“你腦袋裡能不能想點别的東西？你羞不羞啊？”

顧成看了眼門口、窗外，壓低聲音：“不是，我都多大歲數了啊？親個臉蛋子對于我這個歲數來說，我夠忍着的了！同齡人孩子都滿街跑了！”

洛寒捂他嘴，“…行！”

這樣直白提要求的顧成，總比剛才那樣不說話卻侵略性極強的樣子更讓人舒服。

洛寒從床頭櫃裡拿出一雙黑色手套，一條灰色圍巾，“你試試。”

顧成挑眉，“給我的？”

他接過來反複的看，手套裡面是條絨夾棉的裡，外面是用毛線織成的表，洋氣又暖和，“真好看，真厚實！”

圍巾也柔軟，顧成起身穿上，還在脖子裡繞了兩圈，“真暖和！”

那圍巾跟他今天穿的衣服根本不搭，洛寒讓他解下來，“今天去城裡看看，有沒有你穿的大衣。”

“不用。”顧成喜滋滋圍好，“一會我就這麼戴走，讓他們好好羨慕羨慕。”

話音剛落，外頭傳來老太太的聲音：“阿寒？”

洛寒起身，“該出去了。”

還沒正兒八經跟對象說幾句話的顧成傻了，“就這麼點功夫？這夠幹什麼的？”

洛寒不接他的話茬，起身整了整衣服，朝門努了努嘴。顧成無奈起身，卻聽她小聲道：“下午一起去城裡。”

他回看她，兩人對視間，她笑得柔和燦爛，比山花還美。

顧成：真想狠狠親她兩口！真想！